吴聪抓好药，一边包一边说：“客官，您脖怎么了？”

“别的商铺可以吆喝请客人来，咱们呢？能在门吆喝请人来买药吗？不是招人大耳刮嘛，笨啊你。”

“是吗？堂规说得很清楚，拣药的伙计只能在柜台里静候，无论有没有客人。既然你们想活动脚，在柜台里呆不住跑来瞎溜，我这就告诉夫人去，让你们卷铺盖走人，那时候就可以随便活动脚了！”

“好的！您稍等！”

吴聪答：“有啊。”

“那又是为啥？”

“没人不让你笑！我是说，遇到病人来了，尤其是悲悲切切那，你当然不能傻乐了，可也不用板着脸，亲切一，和蔼一，关心一，让病人到温，明白不？”

“照着单上写的量给我抓两付药用的！”

“济世堂的大夫说是证，痰内，脖了。”

等林掌柜走了之后，拣药伙计吴聪从柜台钻来，走到店门，瞧了一人来人往的街，叹了气：“唉，咱们开药铺的，没法跟其他商铺比。”

这还真没说错，杜文浩的伯父对坐堂大夫要求很严，他们药铺包括他一共有三个坐堂大夫，分别负责内科、外科和妇幼科。不有没有病人来，都要老老实实坐着等，病人来的时候很着急，见不到大夫，转就会走，到别的诊所去，下次就不会再来这里了。所以坐堂大夫一定要坐得住。杜文浩经常在伯父的药铺帮忙，对这个规矩早已经习以为常了。

傻胖乐呵呵：“那是！”吴聪斜了傻胖一：“别笑了，笑啥呢？药铺伙计是不能笑的，知不？”

“这我行！”傻胖乐呵呵。

吴聪双手托腮站在柜台后面，苦着脸：“英，这下总可以了吧。”

听丫鬟英夸奖自己，杜文浩笑了笑：“多谢姑娘谬赞，你们夫人说得对，药铺不讲规矩，就没有病人愿意来了。”

“哼，这还差不多，告诉你们，夫人说了，越是没客人的时候，就越要注意规矩，这时候才是考验人是真守规矩还是假守规矩。平时不注意，到时分寸，咱们开药铺最讲究的就是这个。你们看人家杜大夫，这好半天没病人来，人家依然老老实实坐在那等着，半步都没离开过，这就是规矩，一看就是坐堂惯了的老大夫！”

小丫鬟英从后院来，见他们两在门聊天，哼了一声：“你们俩不呆在柜台里等着拣药，在门张望什么？当心我告诉夫人，可没你们好果吃！”

中年人歪着脖：“可不是嘛，妈的，人倒霉喝凉都牙，还有不凑巧的呢，刚给开了药，可他们药铺这两味药又刚刚卖完了，真气得我鼻歪。他们济世堂不就在前面吗，我这刚好路过你们五味堂，所以来问问有没有药。哎哟…”

“济世堂的大夫说的？哪一位？钱神医？”

“不是，神医他老人家前些天护送庞县尉的二去府城了，没在，是他大徒弟阎妙手帮忙看的。”

傻胖仿佛已经挨了一掌似的，捂着脸赶把笑容收敛了：“不…不让笑啊？我这天生一张笑脸，要我板着脸，这可…”

“别别！姑，我们怕了你了，这就回柜台呆着去。”

“废话，这还问？来瞧病拣药的，都是忧心忡忡的，见你傻乎乎乐得开心，谁兴啊？人家病了你兴还是怎么的？不较真的心里也不会痛快，以后就不愿意来了，要是遇到较真的，还不不大耳刮你！”

吴聪小耗一般钻了柜台里，傻胖也颠颠跟着费力地钻了柜台。

“痛得厉害吗？要不要我给您？我们五味堂推拿可是一绝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长袍的中年人，歪着脖，半个脸搐得变了形，着来了，手里拿着一张药方，走到药柜前，歪着嘴问：“伙计，有没有黄和犀角这两味药？”

吴聪笑：“别价，英，这都等了老半天，一个病人都没来，站在柜台里打瞌睡，这才来走走，活动活动脚。”

傻胖也从柜台来，走到门，把胖乎乎的脑袋探去张望了一下，问：“为什么？”

：“你们看着，我回房歇息一会。”说罢，转后院去了。

吴聪开始抓药。那中年人手捂住脖，低声哎哟哎哟叫着。

“钱不收是神医，远近闻名，不过他几个徒弟那可就差远了！他们看得可不一定准，你这病可真不凑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