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疑片刻，韩晦轻声：“侄，只怕了份，会连累了叔父。”

“算了，且不提往事。”虞世南想明白了，说：“叔父也知，并非此个原因，不然多年以来，不来寻我也就罢了，却连余姚族人都没有联系。”

“日太平之后，侄儿也有心**里禀明情况，但是听闻叔父在李唐为官。”韩晦低说：“叔父也知，当年朝堂之上，阿耶没少为难上皇，侄儿怕贸然联系叔父，会让上皇心中起隙，不利于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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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的是名为绛真的小姑娘吧，昨夜他还仗着酒意，向人表达慕之情。”不等韩瑞回答，虞世南就笑容可掬的说了句，末了，叹：“年少，风，真让人羡慕。”

上皇就是李渊，当年与虞世基同朝为臣，然而关系却不和，怎么说呢，为难、不和，其实只是修饰的说法，当年李渊为杨广所忌，作为心腹大臣的虞世基，为了讨得杨广的心，没少谋诡计对付李渊，两人的仇怨大得很。

生死离别，多年不见的叔侄在互述衷，韩瑞自然识趣的不加以打扰，静静坐旁观看，时而助悲伤，时而欣而笑，的确是个好观众，就当他到被人遗忘之时，却听韩晦突然问：“叔父，你怎么会与郎君同行的？”

“古稀之年，还有什么可忌讳的。”虞世南笑着，又叹：“倒是你，多年不见，早生华发，没有了当年的风采，真是苦了你。”

“郎君不是赴之约，怎么跑去参加宴会了？”韩晦惊讶问，眉目间泛笑意。

韩晦伸布着厚茧的手掌，轻轻笑：“虽为寻常的百姓，苦纵然是苦，却也有甜有乐，让我甘之如饴，似比官宦弟的声犬生涯，更加容易得到满足。”

“叔父慎言，定能长命百岁。”韩晦慌忙说。

“何此言？”虞世南眉一皱，迷惑不解。

略过秘辛，听闻韩晦是在为自己着想，虞世南心中动之极，泪带笑：“真是傻孩，我今年已经七十有六，半只脚已经踏棺中，随时可能逝去，世间荣华，功名利禄，还有什么看不透的，我宁可弃之，以换回血脉亲人。”

不过，世人皆知，虞世基与虞世南，两人尽是嫡亲兄弟，却不是同路人，李渊自然不会无故刁难虞世南，反而因其才学，予以敬重。

“好，甚好。”虞世南微证了下，连声赞，中透欣。

“哦，在宴会上遇见的。”虞世南睛多了抹欣赏，笑：“昨晚扬州刺史设宴，各地名汇聚，你家郎君的表现，就如同天上皓月繁星，熠熠生辉，想让人不注意都难，招人询问底细，得知他是东郊十里韩家村人，自然要寻来打听你的情况，或许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居然找对人了。”

“此去余姚，无非三五日航程。”目光灼灼，盯住韩晦，虞世南沉声：“你为何不**归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