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

岳家军大营外，数百骑奔来“岳”字旗下，漫天尘土。

“杨统制！——”

烈日灼灼，人浴汗尘，却是在营门稍作停顿，就有数骑直赴帅帐。

“两位兄弟家在江南，妻儿老小不在少数，这不算什么难，大哥绝不会见责！”林喝斥。

林、姚侑等面面相觑，不知这是何意。

“正是！”杨峻拍案而起。

杨峻瞪着前几位，说他们都是中军将佐，虽然自己没有十分把握，不知杨再兴与他们的关系，但这些日来，也多少看些门，这几与自己亲疏有别，不可一概而论。其中林、罗彦是最铁杆的两位，其他三人却难说。

“大军一发，岂是儿戏！这，这——”林失声。

“圣上下旨，要我岳家军班师！”杨峻咬牙切齿。

李德也随后上前：“某家即在河北，南下时家人四散，若能渡河北上，是某平生大愿！”

“圣旨到——”

“大哥的意思，我等不班师？”姚侑迟疑了一下：“再说，中军如何，还须奉岳帅将令，这个——若是违了旨——”

两人低拱手，却是忍不住眶泛红。

“你等随我多年，此刻须给我一句实在话：杨某对你们如何！”中军帐内，杨峻冷声。

“若是岳帅不班师，我们兄弟几个，自然并肩作战，一步不离，死生共之，但若岳帅班师…”杨峻沉半晌：“我须派几位兄弟渡河北上，到梁兴将军麾下效命，到时再带上几名兵匠作，日后必有在太行相见之日，此举我会禀明岳帅，料来大军若南返，便不算违旨，区区数人渡河北上，目标不会太大，河北义民众多，接应没有问题，只是数年间恐怕不能再下江南，不知几位兄弟家人如何？”

罗彦也：“小弟孤一个，跟杨大哥一样，睏了睡，死了埋，了无牵挂，愿随大哥一起渡河！”

杨峻上前，双手放在两人肩：“一日是兄弟，一世是兄弟，便是两位兄弟想要渡河，便看在家中老小，我也不会允可！”

王兰、姚侑满面羞惭，不发一语。

“是！”绍兴十年七月十八日，巳时。

“大哥！”

王兰，姚侑却犹豫不决。

，张宪和杨峻帐，让岳飞细细筹谋如何向赵构上书之事。帐后，张宪拍拍杨峻肩，言又止，杨峻待张宪远去，面如，轻波不起，刚才的暴怒消失无踪。

“杨大哥这些年视我等如手足，但有凶险，必是大哥亲冒矢石，破阵杀将，兄弟几个若没有大哥照看，早已经是血泥残骨！有何事需要我等兄弟，只吩咐，里火里，一句话就成！”林毕竟年长，瞬间便反应过来。

“今日之事，若非大军班师，不许漏一个字，若了军心，我与诸位同领军法！”杨峻喝。

林第一个站了来：“大哥，我家本在相州，当初随岳帅南下，后来在大哥麾下，家人早已尽丧番贼手中，了无牵挂，我也不愿南下，请大哥一定让我渡河！”

营中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