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英却摇：“学画本就该心无旁才是。我现在心境没法安静下来，就算偶尔画得得好些，也不得长久地。”

淑宁笑着，真个动手帮他收拾画，让他到屋后去画，却被桐英拦住。只听得他：“光画太无趣了，不如添别的。”然后转后门折了一枝桃回来，在瓶里，添了，放在罗汉床的炕桌上，拉着淑宁坐过去，：“请夫人坐一坐，让我照着画吧。”然后回摊纸磨墨，准备各用。

淑宁见他这样，突然伸手：“让我也画几笔。”桐英有些诧异，但还是把手上的笔给了她。只见她另铺了张画纸，坐在椅上慢慢地画着，过了一会儿，纸上便现了一枝白描桃，绘得很细。但却没有绣样地味。

桐英看着那株桃，轻轻颔首：“虽然略显匠气了些，不过画得还算过得去。”淑宁瞄他一：“那当然。我曾经在整个天里都画桃，用功地程度不比你差。”

淑宁原本有些摸不着脑，现在才明白了：“原来是要我模特呀？”“你说什么？”桐英诧异地抬问。淑宁忙：“没什么，我记得你原本最擅长画人，如今重新拾起来也好。”

淑宁陪着他画了一会儿画，见他状态上来了，正用心，便悄悄退仪和轩，到前院料理了一会儿家务，把要的事先置好，小事就给尹总与罗公公了。她问了问罗公公的可有再犯风，得知上回送的药有效，便让人再去几贴，然后将素馨找回来嘱咐几句，又再度回到园里来。

画完最后几笔，她放下笔，正对桐英：“我从小就没有画画的天赋，从前教过我的先生都是这么说的。可即便如此，我今天还是能画你觉得过得去的画来…你觉得是什么缘故？”

淑宁有些好笑地：“冬青在正院里呢，至于素馨，你问你外书房那个小厮去。她们几个侍候你半年了，怎么你还记不住她们的名字？光记得谁会洗笔了？”桐英笑两声，便移到画案前去。

桐英已经画好了一幅鸟，正在作细的修饰。见到她来，便向她招了招手，：“过来看看我这幅画得怎么样？”淑宁过去细瞧了瞧，笑：“倒比前些日画得好些了，这枝叶的伸展别有一番味，连那鸟儿也灵动些。”

主意是好主意，不过淑宁

淑宁笑：“我还记得那时你画了一个多月地梅，在我家见了哥哥新院里的红梅。忽然说要画画，可让我诧异得很。”桐英笑了，显然也想起了那时的情景，摸了摸，问：“要不…我现在也画？不画梅画桃？”

桐英想了想，明白了，有些愧地：“你说得对。就算一时不见长，我也不该灰心丧气，而更应该持练习。当年我学画鸟山，焦师傅也曾要我连画几个月的梅或牡丹，当时我也没放弃过。现在心境浮燥了。反倒把当初的想法都淡忘了。多谢夫人提醒我。”

淑宁皱皱眉。：“我倒不这么想，你前几年也有当差，当时难没长么？只不过现在忙些，才会有了退步，但即使如此，你还是能画这样的画。只要你勤加练习，终会成气候的。”

来，照得屋里亮堂堂的，然后便小心地退了下去。桐英四周看看，问：“怎么近来只见这两个小地？那个噪丫和那个很会洗笔的呢？”

桐英听了笑：“可不是？我可是画了十几年人呢，后来才学地山鸟，但论最擅长的，还是人。我还从没画过你呢，你就坐着，让我好好画一画。”

桐英叹了气，：“果然，看来真是心境地缘故。先前我杂事缠，练画时也静不下心来，可方才不知怎的，就忽然有了兴致，结果画完了，才发现这才是我原本该有的平。”说到这里，他神情有些黯然：“只要我一天当着差事，只怕都很难在画艺上有大长吧？”

淑宁便笑地端坐着让他画，后来时间长了，也自己画了一张《桐英画画图》，算是闹着玩。桐英看看她画的，又看看自己的，笑：“不如都拿去烧成玻璃砚屏，咱们各自放在案上吧？你放我的，我放你地，就当是小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