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服侍外祖母歇了会儿觉，表妹们是早早告退了，留下她给老人家捶。她得要死，只能忍着。

张保与佟氏应了，后者还给女儿使了个安抚地，带着端宁离去。

真不愧是有名地后族，但这样活着不累么？淑宁自问在礼仪方面已得很好了，但面对表妹们，还是有些自愧不如，便悄悄重新坐直了，说话时更小心，手脚也摆得更规矩了。

所幸饭桌上只有女眷，舅舅去了衙门办差，外祖父则一向是自己用餐地。淑宁心想：大概外祖母也怕外祖父吃饭时训人，坏了众人胃吧。

她乖乖走近去任外祖母拉着手细看，又乖乖回答了几个问题，只听得佟母又叹：“这孩瞧着倒有几分皇家的气派，可惜了。”淑宁大惊，迅速望了母亲一，佟氏忙：“额娘，这孩笨着呢，可当不起您这话。”

佟母微微一笑，瞥了她一：“急什么？好好的孩，哪里笨了？亏你说得。放心，我知你们的心思，自然不会让外孙女吃苦。”

这顿饭却吃得淑宁极辛苦。一来是规矩严，连碗筷不小心碰声音来，都要被外祖母望上几；二来她们吃的是面，厨手艺却一般，咸菜贼咸。淑宁就着半碟咸菜勉撑了两个饽饽下去，喝了碗面汤就不吃了，心中万分想念家中的味面。

心。只是那武丹家门第不，你们怎么选了这么一门亲？我原来已帮着看好了几家闺秀，没想到你们反而先定了。”

接下来是问功课，不是琴棋书画，而是经史。淑宁学经史，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已有些淡忘，佟母：“这些学问上地事，咱们女不必究，只是也该知些大概，别人问起不至于一窍不通。我看你从前也是学过地。这个冬天就好好再翻翻书，把从前地功课都拣回来吧。”淑宁只好低应是。

佟母和孙女、外孙女们说起家务上地事。淑宁接这方面的事已有好几年，倒是对答如，老人家很满意。但两位表妹年纪尚小，有许多不足，佟母便传授了许多自己的经验。淑宁在一旁听着，获益匪浅。

她话音刚落，众人都暗暗松了气。淑宁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念完一句佛，就看到外祖母招手让她过去。

以往淑宁虽跟母亲见过外祖母好几回了，但单独相还是一次。幸好外祖母人并不难应付，跟自家老太太完全不同。她一直很慈眉善目地微笑着。说话也慢条斯理，而且很会调节气氛。淑宁起初正襟危坐，不敢怠慢。后来见老人家和颜悦，便放松下来。

她又牵着淑宁的手看了好一会儿，才转对女儿女婿：“你们既然想让端哥儿仕，脆带他到二伯家里坐坐。我听说他今儿在家呢，顺便帮我捎几盒心给你二伯母。只是两个孙女儿还未下学，留你们闺女陪我说说话吧。”

不一会儿，家来报说，二老爷府里留姑太太一家吃午饭。于是佟母一摆手：“淑丫跟我们一起吃吧。”

佟氏不敢说话，端宁有些张，小心陪着说了几句好话，佟母听了半晌，才叹：“罢了，武家姑娘我也听说过，还算不错，既然孩喜，就将就了吧。那几家的姑娘，只好便宜端哥儿的几个表兄弟了。”

起初佟母问了些针线女红上的事。问得很细，包括她学了哪针线，会不会衣裳，平时都些什么，等等。淑宁还答应在今年下雪前孝敬她几对棉袜棉手。她才满意地换了话题。

两位表妹不好意思地笑笑，谦虚几句，聊起别地事。淑宁在旁边冷看着，觉得两个表妹虽然容貌平平，却行止端庄，一举一动，都很严谨，而且十分善于察言观，小小年纪，就比许多大人都。

这时已近饭时，佟氏地两个经孙女过来了。一位十一，一位九岁。年纪都尚小。表妹们见过礼。才重新坐下说话。淑宁这时才知，原来两位表妹小小年纪。也在学经史，不禁有些叹服。佟母却笑：“不过是知些罢了，难不成还真指望她们写文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