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捺下心中不快,仍旧笑道:“其实,晚上进园里玩,我们家也不是没试过,只是今天有些不凑巧,刚刚我额娘才叫了人去园里熏蚊子,今晚是去不得了。”
“熏蚊子?”
“对啊,现在天气越来越热了,园子里又是花草又是水地,蚊子最多,大白天在水阁里坐一坐,不一会儿就有十来只蚊子来叮你,所以我额娘才想趁着没人在,先用药香熏一熏。”
婉宁信了,有些扫兴地打消了游园的念头。淑宁陪她在附近两个院子四周走了一圈。又陪她回房说话,话题都是素日婉宁比较感兴趣的,从梳头打扮讲到衣服佩饰。从胭脂头油讲到护肤心得,从甲家的女儿即将嫁的夫家。讲到乙家地儿子新娶的刁蛮媳妇,直说到二更天过,婉宁不停地打磕睡了,才告辞走人。
她忙忙走进正房,见父亲已在里屋睡下了。母亲还在桌边等她,来不及行礼,先急急倒茶喝了两大杯下去,才松了口气道:“渴死我了!额娘,我这辈子都没说过这么多话。”
佟氏忍笑道:“她可是睡下了?”
“睡下了,我瞧着她房里熄了灯才过来的。”
佟氏也松了口气,指指桌上地一个绸布包,道:“你看看这是什么。”
淑宁打开一看,居然是婉宁地那对蓝田玉镯子!佟氏道:“这是方才四阿哥交给我地。说是在寺里看见,觉得婉宁虽然是好心,但这种刻了女子闺名的贴身首饰还是不该流落在外。便买下来了。我自打听了你地话,已有心要买回这东西。只是不知那云居寺肯不肯。如今四阿哥代劳了,倒省了我一番功夫。”
淑宁问:“这东西如此珍贵。四阿哥花了不少钱吧?”
佟氏淡淡笑道:“以后我们多送点好东西过去就是,总不会叫他吃亏。这镯子我先收着,明儿二丫头走时,我再当着金妈妈的面还给她,免得再生枝节。”
淑宁点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金妈妈就去催婉宁,拖拉了好久,才终于出发了。佟氏果然当着金妈妈地面把镯子还给婉宁,还道:“这是我叫人买回来地,付的钱都让寺里用来做善事了,侄女儿就放心吧。只是这种东西非比寻常,日后还是不要再捐出去了,要是落到登徒子手里,反而坏了侄女儿地名声。”
婉宁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瞪着那镯子不知在想什么,金妈妈皱着眉头接过镯子,半推半扶地把婉宁弄上了车,匆匆说了几句好话便走了。
婉宁觉得自己的脑子仿佛成了浆糊一般,一路上都在想三婶佟氏还镯子时的神情,还有,她是什么时候买回镯子的,四四有没有看见镯子,然后又回想起四四安慰宋芝草时的温柔神情,还有宋芝草那付冷淡高傲的样子…她用牙齿咬着下唇,都快咬出血了,幸好俏云及时发现,才制止了她。
半路上在茶棚里歇脚时,她们遇上了保定庄子上地庄头,带着几个人回京去见那拉氏。其中有一个,打听得车里的是府里的二姑娘,便特地寻空过来请安,自称是老太太生前陪房王嬷嬷地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