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任满

时光飞逝，匆匆数月过去了。shen秋时节，张保早早向府尹伊桑阿建言，依照旧例扶助城中贫民过冬，却遭到了拒绝。

伊桑阿认为，府衙的库房存银原本就不多，前几年前任府尹玉恒为了赢取个人官声，大肆hua费不必要的钱财，接驾时更是hua了不少银子，如今库房里已是入不敷chu，光是拨给日常支chu就已经很勉qiang，哪里还有什么闲钱去白白养活街上的乞丐？他现在还在烦恼明年chun天的官俸要从哪里来呢。

张保却很生气，过去几年，库房一直是充足的，接驾时的hua费虽然不少，但制作冰雕冰灯的主要原料却没hua什么钱，有不少银子是从皇帝的内库支chu，而且他记得周府丞曾经跟他提过，玉恒临走前jiao待账目时，还有数千两盈余。怎么可能只过了几个月，衙门的库房就变得“入不敷chu”了呢？

然而上司就是上司，对方后台qiang劲，不是张保这样的人可以对抗的，只好闷闷不乐地退了下来。

他在公事房中呆坐半日，只是长吁短叹。苏先生走进来，问dao：“大人定是碰了钉子了？府尹大人拒绝了吧？”张保闷闷地点了点tou。

苏先生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倒了杯茶，缓缓dao：“学生打听到一件事，说不定可以解释府尹大人这zhong偏执zuo法的原因。”

张保猛地抬tou望向他，只听得他说dao：“刚来了几个月的那位蒋府丞，他幕下的一个师爷恰好是学生昔日同窗，据他暗中向学生透lou，原来玉恒大人曾经也是索相门下的官员，只是后来不知怎的，与陈尚书jiao好起来，不久就变得唯他ma首是瞻了。如今的府尹大人，是索相的亲信，想必是对玉恒大人的作为十分不满，才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抹杀他的功绩吧？”

张保听了，实在难掩心中愤恨：“就为了xie愤，他们竟不顾百姓的死活了吗？”

苏先生冷笑一声：“他们怎会在乎这些？再说，库房里的存银的确不多了，可这些银子都到了哪里，大人想必也能猜得到吧？”

张保默然。他自然猜得到，只可惜他人微力薄，什么也zuo不了。沉思良久，他抬首对苏先生说：“如今天气越来越冷，再不guan不顾的话，奉天城内外又会有人冷死的，我不能yan看着这zhong事发生。既然府尹大人不愿chu力，我就试着尽我所能去zuo些事吧。”他看见苏先生睁大了yan惊异地望着他，苦笑dao：“想不到我这样的碌碌无为的平凡人，也zuo起好人来，想必是与佳友相chu1多年，也沾染了君子之香吧？”

苏先生却敬重地说：“大人原就是君子。”然后又转而问dao：“大人是想用自己的银子去救助那些贫民吗？可大人俸禄本就不多，如今那些…底下人孝敬的东西又多到了府尹大人手里，大人打算怎么办？再说，大人明年就…”

张保只是苦笑：“能帮多少是多少吧。”他这两年也有积下一些银子，能多救一个人也是好的。

佟氏对于丈夫的决定，并没有说什么话，只是吩咐底下人，从即日起尽可能地减少家用支chu，换季的新衣服也不zuo了，然后，就是命令全家的女人，不论主仆老少，都开始赶工制作jing1mei的绣品，淑宁问她为什么，她就说：“总要准备送回京的年礼。”

好不容易挤chu一千五百多两银子，张保命长福到城内外分批购入粮食、棉hua棉布与煤炭柴火，其中因为土豆价廉，买得最多。淑宁chu主意，棉线手tao成本高，又不利于穷人zuo活，不如买细麻绳之类的，织成lou指的cu手tao，保暖效果或许差些，却很耐磨，更适合贫民百姓使用。张保采纳了女儿的建议。没多久，他就让人把东西分送到那些收留无家可归者的破屋中，那些人都千恩万谢。

张保的zuo法很快传入府尹的耳中，他只是嗤之以鼻，但不少在奉天任职经年的官员，或公开或秘密地加入了这个行列，也在暗中以私财购入过冬用品，救助城中的贫民。他们大都觉得过去两年好不容易zuochu的成绩，如今几乎被人抹杀，但心中激愤却无法发xie，只能以这zhong方法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伊桑阿对这zhong风chao起了警惕之心，对张保和其他几名官员训斥了一顿，指责他们不遵上官命令。年纪最大的张通判被他气得厥过去，第二天就告了假，yan不见为净。张保行将任满，又知dao府尹不可能真将自己怎么样，只是冷笑一声，照样我行我素。只是bu分官员退缩了，其他人更是顾虑重重，不愿太过得罪上官。扶贫的行动大大受阻。

这年的冬天很快来到了，虽不及前两年寒冷，也是风雪jiao加的。城中的百姓过得比往年苦了，那些在破屋栖shen或是liu落街tou的贫民，得到救助的，勉qiang撑过了冬天，但张保等几人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