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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家举丧时，学生还曾去烧过香，家父生前极他的画，还收藏了几幅，只是如今…”苏先生见张保很有兴趣的样，才惊觉自己已经走了题：“咳，其实学生想说的不是这个，学生想说，这冰灯似乎起来不难，而且所费甚少，又煞是好看，不知大人对此有什么想法？”

丈夫在衙门里拼搏，佟氏也时不时的给他送些吃衣，有时也会送些心给丈夫衙门里的同僚一同享用，开展一些小小的公关工作。虽然只是小事，但还是为张保赢得不少他人的好，相比于老婆不会人的“老好人”秦同知，张保这位“老好人”的形象更人心，上司也觉得他会人，是可塑之材。

“其实除了傅青主，蕲州顾赤方也曾在诗中写过冰灯，不过知这东西的人的确不多。方才学生所说的那位傅青主，其实本名是傅山，字青主，世称侨黄先生，是我们山西人。他学问极好，诗画双绝，最难得的，是打得一手好拳。他曾经开馆授徒，学生小时候也曾练过几招，只是通忘了。难大人没听说过山西的‘傅拳’么？”

佟氏无奈，只好小声叫人收拾了盆面巾，也睡了。

端宁腊月初八要行新年停课前的最后一次大考，天天在家里自己读书温习。淑宁不便打搅他，有时便觉得无聊，有一日，忽地看见院一角堆着的有些化变形的冰灯，才想起好后就没玩过它们。那日好冰灯以后，本来打算当天晚上就蜡烛玩的，可是为着京中传旨的事，全家人都张了大半天，哪里还有闲心记得它？淑宁连忙召来虎和阿松帮忙，把几盏冰灯搬来，在院里摆好，重新雕好造型，又找了几蜡烛，准备天一黑就起来，好好欣赏一下“冰雪世界”的景致（虽然只有寥寥无几的四五盏）。

“哦？”张保说“原来以前曾有人以冰灯为题写过诗？却不知这位傅青主是什么人？”

五彩的光芒映照在夜空中，还惊动了几家邻居，有些小孩顽，甚至伸手去摸，有的被大人打掉手，转那大人就自个儿摸上来了；有的暗地里拉着淑宁家的下人打听，想着自己也一两个，也有的一边看灯，一边围着佟氏说着闲话。佟氏起初还很兴，自觉很面，只是后来人一多，她就烦了，略寒暄几句，就把人都打发走，那些人边走还边盯着冰灯瞧个不停。

“原来是他？据说过他在醉酒时打拳，所以又有人叫他的拳法“醉拳”是不是？听说前几年去世了？”

恐怕不会有什么心思去理会这些，但若送得不够好，又怕家里责怪。”张保睁着，：“他们今年发了财了，不会在意我们这一年礼。上次不是有人送了些百年人参来吗？拿几株来，连着你之前准备的东西，明后天就先安排人送回去吧，叫他们捎封信，说今年咱们要接驾，疏了礼数，叫他们别见怪就是了。”他已经累了一天，都快睁不开了，说完就爬上床睡死了。

第二天开始，张保就每天早晚归，在衙门里忙个不停，有时甚至留在那里过夜。佟氏执掌家事，诸事都照应妥当，让张保很是安心。至于年礼的事，佟氏不敢真照着张保说的那样，随便安排些东西送去，除了四枝两三百年的人参，也往年旧例装了两车风羊风风兔，又添了一车上好的绸缎面料，打了些致的金首饰，并着二三十颗养场的珍珠，统统装了车。今年她派三儿和小梅夫妻为代表，再雇了几个可靠熟悉的车夫，早早打发回京去了。长福与二嫫两个，今年就留在奉天帮她料理家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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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保回来时，一门就看见那彩缤纷的冰灯，十分惊异，叫了人来问，才知是几个孩来的东西，便笑呵呵地仔细欣赏。跟在他后的苏先生在听了缘故之后，却低不语。直到吃过饭，他坐在书房里，端着茶喝了几，才对张保说话：“说来大人莫笑话，这还是学生一回见冰灯。从前曾读过傅青主的诗，叫《冷云斋冰灯诗》，也曾想过不知这冰灯是什么模样，难冰里真的能火，而冰又不会化么？今天算是见识了。”

晚上起冰灯的时候，几个孩都聚在院里看，连一直在房中苦读的端宁也来凑闹了。冰中的烛火之光若隐若现，隔着几颜的冰块透来，映得院中如梦似幻。人人都赞叹不已，几个下人都丢下了手中的活，挤在院边上看。佟氏很兴，忙对淑宁说：“别熄了蜡火，就让它们这样上，你阿玛整日辛苦，回来看见一定很兴，也叫他乐呵乐呵。”淑宁就应了，二嫫还找一包新的蜡烛来，预备给他们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