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7 生死

“柳亚泽！”

皇帝的声音已经带着些异样的尖戾。而他在用尽全力发chu这一声嘶吼之后又立刻跌坐在龙椅内，这两年接踵而来的压力和打击早将他焦虑了二十多年的shen躯啃噬得脆弱不堪，楚王死了，皇后死了，现在郑王又死了，而始终与他不对盘的赵隽倒是又被朝中众臣拥护得在京师呼风唤雨！

他原本以为自己虽不算个成功的皇帝，却至少算勤勉有政绩，可没想到tou来他引以为傲的一切都摧毁了，而他毕生最为成功的一件事，诛灭了陈王一族的丰功伟绩如今也要被掀翻个底朝天！

“你gun，你gun！”

他抓起桌上的砚池，对准地上砸去，砚池里的墨zhi溅了柳亚泽一shen。

“皇上保重。”

柳亚泽拱手一揖，转了shen，shenshen望向殿外长天，chu了门去。

翌日午前，郑王尸首进了京，满朝内外又一次沸腾。

郑王负罪在先，辽王追杀其在后，他死于谁手无人关心也无人有jing1力去求证。只觉得这案子终于可以了结，而照目前局势来看，赵隽坐上太子之位已是板上钉钉。

这日朝上参柳亚泽的折子突然如雨后chun笋多了起来，下朝的时候都察院已经收到至少二十张本子。参他贪昧公银纵nu横行qiang买qiang卖以及诬陷忠良谗言惑君什么的都有，且个个皆说人证wu证俱在，沈宓hua了两个时辰便归纳chu其三十二宗罪来，首当其冲之一的罪名。便是蛊惑君心。

柳亚泽成为众矢之的，皇帝yin沉着脸不置可否。

这一日早朝加下晌集议，直到日光下山才收场。

chugong后一众人又皆上了韩家用晚饭，同时商议接下来的事宜。沈雁命人整了两桌子酒菜，并收拾chu闻鹤楼给他们畅饮畅聊。

辽王与鲁亲王僵持及推诿责任之事皇帝已下旨调停，目前是别想再借着这由子进京来了。柳亚泽官司缠shen自顾无暇，这个哑ba亏皇帝归一个人独吞。yan下虽未曾立刻将他拿下，无论如何，事情也算是取得了一半胜利。

赵隽也在座，举杯gan谢众位。今日的气氛比起以前。自是活跃不少。

柳亚泽回到府里，柳夫人与子媳们皆红着yan眶迎了chu来。

二门下面对面一立，却是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

从意气风发的詹事府詹事，到风光威武的工bu尚书。内阁大学士。他走的并不容易。但却从来没有过如此透不气来的gan觉。

“淳儿到书房来。”他略带些疲惫地跨过门槛。

进了书房柳淳将门掩上，说dao：“今日满朝皆是冲着父亲来，皇上可曾说什么？”

柳亚泽抬手止住他话tou。说dao：“我让你办的事，办的如何了？”

柳淳微顿：“都已经联系上了，酬金也都谈好了。就等父亲示下。”

柳亚泽咬了咬牙“不用等了，就今夜！”

韩家这餐饭一直吃到月上梢tou，除了沈观裕，几乎每个人都微带了些醺意。就连一向自律的赵隽chu门时也有些微晃，当然神智是清明的，肢ti语言也还十分受控制，加上他也带了有许多护卫随行，但韩稷想了想，还是派了陶行贺群两个人相送。

五月的夜晚十分怡人，天上有繁星，弯月静静地挂在天际，映chu一城的宁静mei好。

赵隽shen边的护卫队伍已经初步建成，随行皆有二十四名严格训练chu来的护卫相护，此时陶行贺群伴随在他左右，ma蹄声哒哒如雷雨声敲打在青石街砖上，显得格外清晰。

赵隽chugong已有小半年，这些日子他与韩稷分开合作，韩稷他们控制朝政，而他则一面搜集整理陈王案的证据及史料记载，一面筹备着回gong执政后该立ma着手进行的一系列举措，因此在朝上显得有些默默无闻，而这样的低调，反倒增加了百姓对他的好gan。

一行过了青平大街，又过了白ma寺，靠近猫儿胡同的位置空中传来一gu玉兰香，他shenshenxi了一口，扭tou与陶行二人说dao：“这白玉兰在北方极少见，当年我随军经过广西，驻扎的民宅院子里倒是zhong着碗口cu的两棵。街坊老妇拿剪子剪了hua到街tou去卖，往往也能换得一顿菜钱。”

陶行笑dao：“殿下总是能注意到常人轻易注意不到的小事。”

赵隽笑了笑，策ma又走。

在百姓shen上留心，从幼时随军北上起，似乎已成了习惯。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对这些事郑重到有些矫情，可是一件事真成了习惯，你却是改也改不掉的。而他或许应该改改这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