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8 半子？

沈观裕望着她，沉默下来。

静默的这半晌，蘅芜香的香气已经悄然nong1郁了起来。

沈观裕保持着许久未动的侧倾的姿势，终于随着后窗下树枝拍着窗扇的轻响而缓缓恢复了端正。

“你这是，要让我们沈家给杜家养孙子？”

沈思min微垂眸“父亲言重了。”说完她抬起tou来：“我不过是据实而论。”

“据实而论。”沈观裕哼笑着点tou，他站起来，在窗下背了手，说dao：“丫tou，你说我是答应你呢，还是不答应你？”

沈思min站起来。

沈观裕回shen望着她“我若不答应你，你是我的女儿，在父亲面前提点要求很正常。可我若是答应你，你想过没有，即使是老二没有子嗣，那他首先也该从子侄中挑一个chu来好生教导！你大哥虽然不在了，却还有个芮哥儿，他若收了杜峻，那芮哥儿怎么办？我沈家怎么办！”

沈思min站在原地凝望着他，面对这番质问不慌也不忙。

“父亲这话，让女儿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不回的话，便显得女儿莽撞了。若是回了，又怕父亲怪我刻薄。”

沈观裕凝眉无语。

沈思min收到示意，便微微叹息着，说dao：“子砚诚然年轻，可终归华氏若是有yun，也不定生的就是子嗣。而雁姐儿已有十岁，迟早要找夫婿。不guan父亲同不同意帮我zuo这个说客，都挡不住子砚未来会有个女婿的事实。他若只有这么一个女儿，难dao不会掏心掏肺地扶持女婿？”

沈观裕听到此chu1，眉尖也不由微动了动。

沈思min略为一笑，又接着dao：“府里纵有别的子弟可悉心教导qiang作栽培，终究子侄与女婿这两者shen份不可重合。也就是说，子砚在扶持子侄之外，必然会有个外姓人会得他指点。峻儿是他的外甥。假如他来日仍是要替别人家栽培儿子，为何不栽培栽培自己的亲外甥？

“他将心血hua在峻儿shen上，等他百年过后让峻儿也在他shen后执半子之礼，显然于咱们两厢都有好chu1。既如此一来可解他无子之忧，二来也为他来日在朝堂培养了助力，岂不是两全齐mei之事？”

“半子？”沈观裕眯起yan：“你莫非想订下雁姐儿？”

“女儿并没有这么想。只是说峻儿拜了子砚为师之后，可代半子的意思。”沈思min说。末了，她又抬yan看了看他，又补了一句：“不过若是子砚有这样的意思，我也不会拒绝。”

沈观裕望着她。双眸一点点shen沉起来。

沈思min回到菱洲苑，杜如琛便迎上来。

“怎么样？岳父大人怎么说？”

沈思min站在帘栊下，冲他微微地颌了颌首，然后才走到椅上坐下，说dao：“先是不肯，后来好歹是默应了。现在只是看子砚那边。”

“怎么，子砚不肯么？”杜如琛坐在她对面。

沈思min望着他：“我也说不准会不会肯。他毕竟还年轻，离收徒的时候还太早了。但是这个宝我们却不能不押，子砚是父亲的接班人。来日必会在朝堂大放光彩。所以我也透了个底给父亲，假如他愿意，我们便与他结成儿女亲家。”

“这样好么？”杜如琛凝眉。

沈思min望着桌面吐语：“没什么不好的。我见那丫tou生的ting周正，也是个伶俐的。就是举止有些放肆，想来定是随在华氏跟前没曾好好教导之故，左右将来峻儿是要承他的衣钵的，冲着这层。日后便由我来好生教着些就是了。”

说完又轻轻睐着他：“若不是丢chu这句话来，我想父亲只怕还不会肯。”

杜如琛点点tou，han笑望着她。“沈家的小姐，自然是不错的。”

沈思min脸颊微热，装作没意会，去拿桌上的针线篮子。

她这样的端庄，倒是越发让杜如琛心生敬爱了。他从小接受的教育使他有着世家子弟标准的品位，沈思min的端庄温慧是他心目中最完mei的妻子形象，所以即使沈宓的女儿不那么合格，他也shen信在她的调*教下，她会变得一样温和恭顺的。

入夜的沈府里一派庄凝安静，菱洲苑里洋溢着隐隐的期翼，而此时的南风庄上，却热闹得像是提前huan庆过年，huan呼声快把整个庄子都掀翻了。

村里的孩子们听说华老爷要来放烟hua，一窝蜂全bu涌了chu来，自告奋勇地跑tui打杂，两条tui就跟guan了风似的跑个不停。

放烟hua的地点在干燥的田里，北方干燥，即使前几日下了大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