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雁这才看来，沈夫人真真是好算计！

沈雁手指轻敲在那镏金镶片儿上的声音，也显得沉重起来。

沈夫人这两招的不显不，先是拿华府的差事得华氏心甘情愿去正院低领罚，如今两厢僵持着，她转又再从外围烧火相，她这手段是好的，只是未必来势太猛了些。作为二房来说，如今即使让华氏去正院里领了这个罚，陈氏这个仇家不也在她的推波助澜下结定了么？

她憋的这气没法儿跟沈夫人发，当然只得冲着二房来了。如果不是沈雁，沈茗怎么会受这顿罚？

“你在外说什么呢？”

左右因为沈夫人先且已经在二房里满了人，华氏带来的陪嫁倒还有好些未曾落着差事，华氏碍着沈夫人的面不敢动这些人，可这次既然她都已经了刘嬷嬷，那么就不如再借借她的力好了。

“母亲那边院里那天不是有三个嬷嬷被我打了脸么？”她面向着三人说“那三个都是不能再留在院里的，那里有个姓胡的嬷嬷，是太太陪嫁才里的家属，如今着墨轩的茶，你们现在就照我的话去…”

昨日在曜日堂陈氏本就已经让沈雁得下不来台，陈氏必然已经惦记上沈雁了，沈夫人再表演这么一火上浇油，她是落了个贤惠公正的名声，却使得陈氏愈加恨上了华氏和沈雁，这不是打定主意要把四房和二房往仇人的路上推吗？

福娘想了想说：“方才婢打后院过来，似乎说四在房里哭，四爷则并不在房里。”

她眉一抖问：“四房里如今什么动静？”

这两日来沈雁带给她们连连惊喜，原先在曜日堂借沈夫人去得罪顾家已经让人心生佩服，不过大家事后都以为不过是二姑娘急中生智的举措，想不到回到房里，如今又不动声地借着屋里这笔小帐的事情得刘嬷嬷如同锅上的蚂蚁，不知她还有什么打算？

原先沈雁就不主张华氏去低这个，只得一面布署一面拖延等待时机。如今看来，这个是越发的不能低了，否则的话到来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她下地趿了鞋，顺着方向走到了月窗下。

往后若是有陈氏死死地盯着二房，二房能过得安生？沈夫人从此不必手，也可以坐山观虎斗了。介时她若再暗地里帮着陈氏拿一把华氏，就是沈宓都拿她没办法，——针对华氏的是陈氏，又不是她这个婆婆，难沈宓还能不要脸到跑去自己弟媳妇儿面前为妻的地步？

走？所以即使素娥有这个想法，成功的机率也太小了。而我相信，她是不会傻到把力过多地放到这件事上的。”

福娘：“姑娘，绿痕方才打大厨房送盒回来，听大厨房的人说，太太免了二少爷的罚，却把三少爷继续留在祠堂里跪着，说是三少爷明知二姑娘被推撞昏倒，却不顾手足之情逃回府里，有损沈家的门风，所以还要罚他两日。”

沈雁倚着榻上的大迎枕，盯着烟云纱帘栊下的琉璃灯看了片刻，坐起正要说话，这时候忽听廊下有人细声细语地说什么，沈雁听得是福娘的声音，于是唤了声，福娘便就撩开帘了来。

沈夫人这么乍看是秉持公，可这公为的是沈雁，罚的是沈茗，陈氏会怎么想？沈夫人是婆婆，沈茗沈莘和沈雁都是她的孙孙女，她这么谁也挑不她的错，可是独独沈茗被罚得最重，而且这儿还是陈氏的命，她心里能不憋气？

皎洁的月光静静地照屋里，与桌上琉璃灯散发来的光芒无懈可击地合在一块儿，将靠墙的两排书架映得静谧沉，也将书架下每个人的影都映一圈微微的光亮。

胭脂听得这话，双便就又亮起来“这么说，姑娘竟是还有后招？”

听到这消息，屋里三人俱都看向了沈雁，青黛她们还好，沈雁面却如摊凉了的羹，凝结起来。

否则的话，她又怎么会被沈夫人一看中带到自己边？沈夫人边可不只她素娥一个人得，曜日堂四个大丫鬟，哪个都不是心儿少的，素娥在沈夫人边，也是松不下半儿心来。

沈雁对着夜默了半日，忽然轻轻了，转回来。

沈雁心下一沉，凝结的面顿时如同摊过了的羹，漫寒意来了。

胭脂她们三个围坐在桌边，听她细细说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