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对自己也算是恭恭敬敬，所以这次特地在二房给她谋了个事嬷嬷，等刘嬷嬷油足了，自然对她们的孝敬也不同些。谁知她这回手倒是宽裕了，送来给她的东西倒还是那几尺破布！

她几时被沈雁奉为座上宾了？几时被她收成心腹了？她这两条如今还直打着哆嗦呢！她拍着大说：“你们可冤枉我了！二姑娘年纪虽小，手段厉害着呢，她哪里能把我当心腹？今儿才找我对帐来着！倒是谁这么嘴贱在素娥面前嚼？怕害不死我老婆么？”

她瞪着刘嬷嬷，手指着胭脂去向说：“婶也别跟我解释了！方才您揣着二姑娘的银从家里回来，这是满大街的人都看见着的！我问你，你如果若没成二姑娘的人，二姑娘怎么会这么信任你让你把钱收回家去？你若没收二姑娘的好，又怎么会把她的帐目一分不少的添上去？

惜月见状，一张脸愈发寒得冒烟了。

刘嬷嬷又惊又气，打开那包袱一看，只见里全是自己往日送去的布，连上包着的腰封都未打开，心知是惹恼了素娥，却又不明究竟，回想起惜月方才那话，竟从到脚地透寒意来！

刘嬷嬷慌不迭地追上去：“惜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

“刘嬷嬷！刘嬷嬷！”

她立定发了半日汗，顿时也顾不上与胭脂多说了，脚就追了门外。

胭脂见状立即也抱着帐薄了门。

“您可别跟我说你当着府里的差从来没图过没的好！你若不图这笔好，当初嘛求着我给你个好差事来着？如今倒好，我什么都为你了，亲手把你送到个财窝儿里，你拿那些个破布来糊她不说，还在我面前矢否认得了好！打量着我们都是傻呢？！

这是糊谁呢？打量着她挤到了二姑娘边得了好，从此就可以撂开她不了？

刘嬷嬷听得这话真是差没背过气去！

她老刘家能在沈府里当差，全凭的是素娥家的面，而如今素娥又是沈夫人面前的红人儿，这要是把素娥给得罪了，她往后还有什么好果吃？就是继续呆在二房里，往后昧沈雁银的时候也少了层保障不是？

素娥放下卷起的袖，沉着脸回了屋。

“你也别怪我说话难听！二房虽然也是正经主，可府里当家的还是咱们太太！你以为攀了二房枝往后就太平了？太太一句话下来，如今连二爷都舒坦不起来！就你这心儿，还想在我们素娥面前玩过河拆桥的把戏？信不信只要她一句话，她就能让你从这位上下来？！哼！”惜月说完，扭踏着月，大步的走了。

说完她站起来，一扭了门去。

惜月冷笑盯着她，在一旁桌旁坐下，说：“我倒没发疯。婶如今板了，哪里还记得我们这些人？素娥说了，婶如今涨船，成了二姑娘边的大红人，往后有什么事也不必来找了，就是找了素娥也没那个能耐伸手！”

胭脂说完，冲刘嬷嬷亲切地笑了笑，提着裙飞快走了。

惜月闻言冷笑：“哟，婶自己的事还来问我？您如今不是被二姑娘奉为了座上宾，又把你当成了心腹，让你着整个碧院的银和库房嘛？你看看整个沈府的姑娘手下谁混得像你这么气派？你既然这么能耐，又哪里还靠得着素娥？指不定往后连我都要求婶照顾一二呢。”

刘嬷嬷正跟胭脂接帐呢，这里见惜月突然到来，正觉着有人撑腰，该趁此机会板儿，就见偌大个包袱劈盖脸地砸过来。刘嬷嬷赶闪开，里惊叫：“这是怎么地？你发什么疯？！”

正说着，胭脂却从后气嘘嘘地赶上来，扬着那帐薄说：“我反复对过两三遍了，数目都是对的。您瞧您，我说过二姑娘不会不信您的，您非得要我再算几遍，得多生份。——噢，惜月还在，那你们说话吧，我这就去正房给姑娘回话。”

等侍侯完沈夫人用了饭，她回房包起那刘嬷嬷送来的那些个布，让惜月拿大包袱揣了，拎着直接到了碧院。

青黛倚在后不远的角门，拍拍肩上沾着的粉儿，转了屋。

只是这一嚷嚷倒把院里别的丫鬟们尽都招了过来。

刘嬷嬷在二门外赶上了惜月，连忙拉住她“长短”地作揖，说：“你好歹让我死个明白，我究竟哪里得罪素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