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个孩！刘嬷嬷放了心，并不着痕迹地撇了撇嘴。

左右那些东西她还没来得及手，银也没来得及完。

刘嬷嬷两如筛糠，都不敢再抬了。

先前她那两下虽然看起来老辣，到这时候终于是藏不住了。她就知，以华氏母女如今的境，她怎么可能会豁去得罪她呢？她只要往素娥跟前说上几句什么，沈夫人对她们的厌恶就会更加一层，沈雁不是愚蠢，她正是因为聪明，才不敢真的拿她如何，否则她被撵了，素娥面上能过得去么？

青黛瞪着她背影消失在帘外，恨恨地将她喝过的半碗茶泼窗，说：“姑娘真是太厚了，都查到这份上了，如何还赏她这个脸面？合该将这些一五一十告到二爷那里，由二爷面来把他给撵了走！”

既然她说只要把这亏空补上就算数，那她就把东西拿回来，且过了这关再说好了。

再说了，就是借沈宓的手来除去她，沈夫人也必然会认为是华氏的主意，若是因此引来沈夫人的又一番针对，就真叫搬起石砸自己的脚了。

“当然了！”沈雁盯着她看了片刻之后，忽然又袖着手，一弯笑：“我也不是那赶尽杀绝的人，刘嬷嬷平日里办事尽心，若是院里没有嬷嬷在，我又上哪里去找个人给我院？别说这些银不可能是嬷嬷拿的，就算是，那又有什么要？

说各房的下人们也有权力任免，可是华氏从金陵嫁过来路途遥远，所以嫁时带来的下人并不很多，而如今二房的人大分都是沈夫人拨过来的，她这里要整走一个刘嬷嬷容易，回又得面对下一个刘嬷嬷岂不是麻烦？

如今目下，该怎么办？

的了。如果我告去父亲那里，不一个对时，你就得沈家去。

“我就是告去太太那里，凭着你倍女在太太屋里的脸面，你也绝逃不过一顿板。指不定还要连累你的倍女。家里对偷盗昧私的下人通常罚得极严，你年纪不轻了，一顿板下来，没有个一年半载，你不一定下得了床。一年半载后，谁还能保证你能落得着什么好差事？”

沈雁幽幽杵着下，撩：“撵了之后呢？不还是有下一个？”

青黛从来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顺溜的人，不由暗地里投过去一。

刘嬷嬷听见这话，却立时把勾着的抬起来了！

刘嬷嬷爬起来，着两只膝盖弯儿，一瘸一拐地去了。

沈雁简直已经把她的前路给算透了，要不正是看在这层后果的份上，她怎么可能这么快在这个黄丫面前认栽？她输就输在太大意了，早知她还有这份心计，她就该忍一忍，等过上几个月麻弊了她之后再下手才对。

想到这里，她把屈起的腰杆直了直，说：“婢谢过姑娘的恩典。姑娘说的不错，婢可没曾碰过二房一丁不该碰的东西。婢不敢让姑娘在面前受斥，保证在三日之内，将这些东西全都追回来！”

沈雁坐起来，望着她：“你下去吧。”

“姑，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婢把这笔亏空填了上来，姑娘就既往不咎？”她死盯住沈雁的脸，想看来端倪。可是那无暇的小脸上哪里有什么心计的影？而只有一派纯真。

这下为了保住了这份差事，刘嬷嬷吞掉的那些银她哪里还敢不来？简直都不用沈雁再半份心。而今日被那么多人瞧见刘嬷嬷与沈雁“亲密”吃茶，当素娥知刘嬷嬷又把昧下的东西回给沈雁之后，素娥又会怎么想？

青黛听着这话还有些莫名，胭脂却是很快回过神来了，她看着沈雁，角禁不住浮丝笑意，片刻后走到她面前：“姑娘真真是好谋算！这样一来，不但丢掉的钱刘嬷嬷要一个儿不少地吐来，只怕萝卜带泥，好些人也要跟着倒些霉了。”

“只是这笔帐对不上实在难办。要不这样，我给你时间，你想个法把这笔数给填上？你知的，只要母亲那边能差，我通常都不怎么计较这些小事。”

胭脂想起这些，再看向沈雁，只见她托腮望着窗外，天光将她的脸庞映粉瓷的光泽，这面目如往日的她毫无二致，只是方才那些步步为营此时却从她脸上再也看不半痕迹。

“那行！”

她先时也没有想到这层，直到沈雁突然转了风放过刘嬷嬷时，才察觉沈雁是故意的。

沈雁单手托腮：“我像是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