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怀疑她。

元初一没有动，她仍静静地看着老爷，良久过后，随着老爷无声默许，她闭了闭。

了数年的心扉顿时被轰得支离破碎，撕心裂肺的痛楚自蔓延到四肢百骸，再连同着心里的埋怨、愤怒和一切温度，一同慢慢褪去。

她以为，这辈就算没有叶真她依然拥有很多，显然她错了，重来一次，她仍旧一无所有。

她跟了老爷三年，亲目睹老爷的睿智弥辣，游刃有余。她期望自己有一天能成为这样的人，所以她学老爷，学他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仰望他、崇拜他，在她心中，老爷就像一棵参天大树，无论她错什么，都可以到大树下寻求庇护，正因为如此，她才敢大胆地去经营赌场，才敢去结三教九，从不迟疑。可现在，他怀疑她。

叶彦扬手又是一个掌，扭对老爷：“爹，当着这女人他不敢说实话，不过，二弟被她气病了是事实！还有…小冬！”

他朝车后喊了一嗓，立刻有一个小厮跑过来，元初一认得他是合庆园守门的小厮，他过来后朝叶彦哈腰地行了个礼，又转向老爷“启禀老爷，今天早上有人送贴给二少夫人，送贴的人还转了几句话，说二少夫人若不赴约，他就到府上来与二少夫人相会，让二少夫人别忘了往日旧情，还有，他让二少夫人别担心二公发现他们之间的事，说二公懦弱无能…”

他说了半天的话，后来、后来小的就送梅香姑娘去念慈庵，然后回到府中，偶然间…见到那个车上的男人竟在府里…”他犹豫半天，爬到老爷近前，悲怆地：“老爷，他和二少夫人是什么关系小的着实不知啊！”叶彦疾步上前了那车夫一个嘴“你昨天还说他们一起了车里，必有情！”

元初一推开竹香的掺扶，恍恍惚惚地走在街上，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那些目光似乎都带着同情与讥诮，一些被她教训过的人番在她面前现，讽刺而嘲笑的面容最终汇聚成一个大的黑，将她的一切觉神识统统空。

她急着离开这里，无意识地选择陌生的路，从天刚过午走到红日西垂，直到四周再见不到一丝熟悉的景象，才算有了些安全的觉，她靠着路边的一面墙，慢慢坐下，抱着膝，将自己缩成一团，漫无目的地看着前行人来往过去，忽觉万分疲惫。

元初一已懒得再去与叶彦争执了，这无脑谎言也只有他能编得来！元初一冷冷地看着不敢靠近远远地看着闹的行人，抬压着一气：“公公，这件事我会向你代清楚，我们先回府吧。”

元初一只看着老爷，等待他的回复。

她木然地看着叶彦带领手下冲盼君楼，再被赵熙的护卫拿着刀抵至门外，赵熙信步而，小六拿一块闪着金光的令牌让所有人俯首而拜，这一幕幕从她前掠过，离她如此之近，却又好像和她完全没有关系。

叶彦则更为欣喜，元初一的委屈给了他极大的鼓舞和安，他忍不住笑意地重斥“一个为了与他幽会，置病榻上的丈夫于不顾的朋友！爹！”他再次请示“我上去把他抓下来，看这女人还怎么抵赖！”

车夫面带惊恐慌地摆着手“不是小的，不是小的说的…”

“只是…一个朋友…”她无比艰难地说这句话，心底顷刻冒一酸意，直眶。

元初一没想到老爷会第二次问她这句话，一被质疑的屈辱将她瞬间笼罩，她对上老爷的睛，从中看到了痛惜，看到了恼火，看到了绝意，却…看不到信任！

叶彦又来“回府？放过你的夫？你想得！”

“我听说真儿一直昏迷还未清醒。”老爷久历苍桑的脸上现复杂而矛盾的神，他瞥着元初一，慢慢地：“我再问你一次，你究竟和谁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