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姓颜。”还没找着机会问他名字的温玉暗自嘀咕。“不过，是颜，还是严，抑或是言？”

“远芳幽笛情已醉，斜古人忘归。”

少年闻言，回笑着打招呼：“叶师兄，萧大小。”

见温玉不解，少年便从旁解释：“往年例，灯会有赏灯、猜谜、举魁三项。我们不争魁首，便随便写几个字即可。”

少年略微怔了怔，看看温玉，再次将灯递了过来。这回温玉没有回绝，接了过来，朝他微微地笑。少年从旁边又取了一盏灯下来，旁边便有女过来，说：“两位选好灯，请到这边题字。”

“言哥哥写好灯了呀？”萧雨时清亮的珠一转，便瞧见了少年题的灯。捧过来瞧了又瞧，念了两遍上面的诗，颇有些不释手，然后又缠着那少年，撒。“言哥哥，人家不会写诗啦，你帮我写两句上去，好不好？”

女奉了笔墨上来，那少年略作思忖，便提起笔来，在他的那一只灯上写起字来。他的一举一动，都透着一闲信步一般的娴雅与舒适。颇不似这珠环翘翠之中庸庸碌碌的官弟，倒有一悠然自在的任侠之风。

“好啊。”少年公倒是很好说话。正要帮那少女写灯笼，从外又来一男一女，都是十七八岁的模样。男的笑着打断少年的动作，说：“嘉言，原来都是你，将雨儿得这样不学无术。”

萧燕婉揽过妹妹，莞然笑着对少年公说：“宋公，雨儿就胡闹，你别听她的！”

少年写完诗，刚站起。一个刚被女领屋来的盛装少女便倏地睛一亮，唤了声“言哥哥”，提着裙摆快步跑了过来。

“雨儿妹妹。”少年闻声回，朝像小鸟一般奔过来的少女微微而笑。

“宋…嘉言…”温玉如遭重击，难以置信地看向那如青竹般清逸绝俗的少年。

“！”萧雨时快步上前，挽上胞萧燕婉的手臂，声。“你看夫，又嘲笑我！快快不理他了！”

温玉却接赞叹：“好，好了不起！”

“题字？”温玉呆了呆。

温玉会意地笑笑，跟在他后了厢房。女领他们来到一张桌前，周旁还有许多人都在提笔题字。温玉探瞧了瞧，见题得大多是诗句，心想果然贵族们的风雅，跟诗画便是分不开的。只这少年，却与旁人不同，并不去附会这些。

他所写的句诗也是完全不拘泥于章法，只为描绘心目中的那一意境，清幽而广袤。看来是个怀宽广、志向洁的人，不想拘于朝廷京师，而想要远游，想要行遍天下。

他…他竟然就是她那订了十年亲事却素昧谋面的前未婚夫，宋嘉言？！

“它十几年才开一次，开的小小的，颜也很淡，很不起，经常被来往的行人踩踏…”少年的话语之中，颇有怜惜之情。

丰神玉秀的少年躬着，恣意笔墨，温玉便静静地从旁凝视着。在笔间的墨尽之时，适时地将墨砚推过去，供他蘸取。少年回眸，朝温玉微微一笑。温玉便忽而有错觉，觉得戏文里说的“红袖添香夜读书”，或许便是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