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雄岭斗乐,谭大先生曾言,若是平手,也算晚辈赢,不知谭老国师您这回…”
她以问询的语气拖了个长音,谭睿博不知为何,心中一跳,突然涌上一阵不妙的预感,可不等他开口,老父亲已道:“也算你赢,还有什么要啰嗦的?”
谭梦州先后从大儿子、易氏兄弟和“藏头猱”陈虞口中了解了文笙的技艺,对这一战的结果非常有把握,若早便一对一,对方怕是连自己的大儿子都斗不过,何况是自己出手。
战平?怎么可能。
故而他被文笙拿话一激,便干脆答应下来,省得世人说他以大欺小。
文笙也是在来的路上想到了此节。
乐师斗乐,以平手收场的极其罕见,毕竟大家都是以攻击他人见长,相持不下就一直斗下去嘛,总有分出胜负的时候,尤其这次又挑明了是不留手的生死斗。
所以之前大家都将之忽略了,提也未提。
但罕见不是没有,万一生了,总要有个说法,免得白忙一场。
谭老国师话一出口,文笙便冲着厉俊驰使了个眼色。
厉俊驰会意,气沉丹田,开口冲山外吆喝一声:“谭老国师有话,战成平手也算顾乐师赢!”
这一嗓子声传数里,震得两旁山道上的雪簌簌往下落,谭家众人只觉满耳都是回音“顾乐师赢”“顾乐师赢”,不禁脸色微变。
谭老国师重重哼了一声。
文笙目的达成,笑道:“上山吧,还请前辈们带路。”
两下合到一处,沿着山路往山上去。
文笙又道:“虽然这场乐斗已经是箭在弦上不能不,晚辈依然要说,之前的谣言不是我散布的,我也是受害之人,再者,谭小姐的死与我亦没有半点关系,我就啰嗦这么多,事情早晚有真相大白的一天。”
本来今天这种场合,没有谭锦华说话的份儿,可他偏偏就开口问道:“姓钟的现在何处?”
文笙一哂:“我也想知道。”
谭锦华阴沉着脸没再说话,他突然插进来问这一句,也不知是不是信了文笙的话,怀疑钟天政在暗中捣鬼。
谭家余人都没有作声,只闻脚步咯吱,沉默着往西而去。
走不多久,厉俊驰诧异道:“这是要去西峰么,今天的斗乐在西峰进行?”
谭二先生道:“不错。”
“这是因何,西峰本已险峻,再加上这么大的雪,一不小心便会跌落山谷…”
谭老国师本不想搭理厉俊驰,谁知他质疑起来没完,听到此处冷哼了一声:“一不小心?不会小心些么!”
文笙示意厉俊驰不必说了,对方挑西峰作为斗乐之处,必定有着他们的考虑,最大的可能是那里无法打埋伏,藏不住人,要说到了谭梦州这种程度,还会忌惮的,就只有《连枝》了。
事实也确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