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同样是左手弦。右手勾剔，只是她的弦就是简单一记跪指，声音来清脆两声，说不的快，如人伸纤纤素手，如玉般修长的两指凌空一夹。便将陈老的琴声夹住。

文笙微微摇了摇，笑叹：“那好吧，若有得罪，还请前辈勿怪。”

可这才隔了多久，她竟然将这支曲练到如此炉火纯青。

不然也不会曾在团战中受伤昏迷。

后生可畏啊。

陈老自从来了之后，一直站在辛老后没有作声，此时见双方僵持住，上前悄声在辛老耳朵边说了几句话。

辛老稍一迟疑，了。

辛老领着易氏兄弟转退走。

当日团战他是主考官之一，文笙的这一招他可是见过好多回，当时虽然也觉着神奇，但显然还受着不少限制。

而文笙的《菜荇》恰恰怕不怕柔。

文笙有些意外，盯着他瞧，想要看他那笑容之下的真实意图。

陈老面惊讶，微一挑眉。

但他既然诨名“藏猱”，又哪会轻易破绽，被人瞧端倪。

故而她暗叹一声，应：“敢不遵命！”

不取人而取琴，此正是攻文笙必救，又充满了试探之意。

陈老笑：“琴无老小，先达为师。这样吧，由我代辛老战，你我就在这里切磋一番。你看如何？”

琴声一来，文笙便心下了然，难怪辛老同意由陈老战，这老人整天呆在应天塔里，不显山，只以苛刻闻名。论实力竟要过玄音阁中的众多师长。

似乎只要对方实力稍，她就会受到反噬。

他全不顾及年纪比文笙大了那许多，说“接着”，竟然抢先动手。

文笙亦对6汾：“你也去吧，离他们远些！”

陈老满意地笑笑，左右望望，找了块稍微平坦些的石，走过去撩衣襟坐下来，将琴稳稳放在了膝。

：“既然是要公平一战，便叫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此地只留下你我，你若赢了，便可就此离开，奉京任你来去，再没人拦着你回离，若是输了，你需得随我回奉京，《希声谱》的秘诀。”

普天之下，八重巅峰只有创了它的谭老国师一人，虽不知辛老平如何，充其量也不过如此。

因为忌惮《连枝》，玄音阁的三人一退再退，最少也需得听不到文笙的琴声才行。

文笙甚惊艳，不得不自收敛心神，以免被他左手引。

他心中生此念，手中未停，琴声“叮咚”作响，什么“撞猱”、“猱”、“落指猱”“飞”、“细”、“缓急”，繁多的指法纷纷如儿般在他指下竞相开放。

场上只留下文笙和陈老。

就见他一上来右手落指甚疾。都是些简单的“拨”“剌”“勾”“剔”，四指如风如影，于弦上难辨痕迹，关键却在左手，一个大幅度的急猱。“吱扭”一响，余音袅袅，直奔文笙膝上七弦袭来。

“陈老。”躬施礼。

有的开到盛时，有的却只是一晃即逝。

文笙在玄音阁期间，卞晴川对她指有限，除了蹭课，大分时间都泡在应天塔的书里，得此老的指颇多，她能对着辛老反相讥，却不能不将这老爷当回事。

陈老闻言睛登时亮了起来：“没事。你尽来，我正是要试试《希声谱》。接着！”

这赫然也是个妙音八法七重之境。

陈老将一瞪，胡翘翘：“不然呢？”

文笙一哂：“这便是你们所谓的公平？我回离，诸位大可试试来拦！”

文笙心下慨，笑：“陈老，您真要与晚辈斗乐么？”

只不过，琴技如人，这位陈老擅长使各“”“猱”，这两样技法应天塔中书籍记载，又细分为六十余，在乐师手中，又增至百余。顾名思义，所谓猱就是音，俗称弦，令琴弦各的颤音。

陈老转向文笙，面和蔼：“顾姑娘，你我可是许久未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