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怔然：“什么？”

他没料到文笙会选在这时候给他了个难堪，张了张嘴，一时没能接上话去。

“太平”七弦震动，将清越悠扬的琴声远远送去。

随着《行船》这空弦散音一，无形屏障在她前陡然撑开，东方不防，被直接弹开几步，向后踉跄了一下方才站住。

那老妇有些局促。手在衣襟上无意识地蹭了蹭，：“你刚才弹的曲，我也会一首。我不知有什么用，但坞主说我没有弹错。”

她停了琴，沉声：“什么事？”

她不说不动，向她请教的二人不敢打扰，就是东方和谭五先生虽然各怀想法，也知她正在思索一个莫大的难题，于考虑不好打断。

东方丝毫不顾忌谭五先生也在，笑：“顾姑娘不屋去，却坐在这里弹琴，真是好兴致。”

会贯通？

可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明明是个活生生的人。

文笙想了一想，没有拒绝。望向后的樵夫和老妇。说话的语气称得上是和颜悦：“是什么问题？先说来我听听吧。”

谭五先生在旁嗤笑一声：“这等要求可真稀奇。能叫你们如此用心良苦，看来这《希声谱》还真是要。”

快到傍晚时，就听脚步沙沙，东方带了两个人过来。

那老妇虽是荆钗布裙，却收拾得很净，发半黑半白，神情有些拘谨，望向文笙的目光中还带着一丝怯意。

文笙听罢，轻轻叹了气。

文笙没有理睬他，突然单手在弦上一“拂”，指自外向内瞬间抹过五琴弦。

文笙足足神了有一刻钟，方歉然地笑笑：“会贯通我也不到，我现在还在逐一验每一支曲，若依我的

文笙望远湖中开满鲜的小岛，半晌没有说话。

那她这样辛苦练琴又有何意义？只是为了白云坞主的一句话么？

这个反应比之前可是冷淡多了。东方赔笑：“我没有事，是这两位有不解的地方想向顾姑娘请教，顾姑娘不是要办学堂么，不知肯不肯不计较彼此的份地位，就在这里指一下他们。”

内情的人才能发现，文笙没有同谭五先生细说，而是找了个平台坐下来，将“太平”横放膝上，依次将《伐木》《行船》《采荇》这几支曲弹了一遍。

那樵夫显是不怎么擅长与人沟通，张即问：“你为什么能奏这么多首曲来？你知怎么将我的那一曲和她弹的曲合二为一么？”

只怕还是一位学习了《希声谱》的乐师。

文笙不自觉将语气放得轻柔：“你弹得没有错。”

这白云坞里的所见所闻，坞主老儿的言行，以及为什么找了他们几个来，这其中隐约有一条线串着，文笙一时想不到，却可以断定必定与《希声谱》有着莫大关联。

曲调没有错，曲意也相合，这位张夫人看来确实掌握了《采荇》。

文笙却是微微一笑，果然白云坞的这些人对《行船》没有什么办法克制。

若在刚到白云坞的时候，文笙或许还猜不到对方的份，但现在她只是扫了一，发现老妇背上背了张有年月的古琴，便知这也是一位乐师。

东方咳了一声，：“还是由张夫人来说吧。”

一个是那会《伐木》的砍柴汉，另一位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妇人。

她将《采荇》练到这么熟。看样从来没有与乐师对练过，所以心中没有数，连她自己都说“不知有什么用”

作为旁听者的谭五先生有个觉，好似周围山林间都跟着静了一静。

那老妇闻言轻松的笑容。跟着又：“我只会这一曲。坞主言，我们两个的曲能够会贯通。合二为一，到时候就会有了不起的改变，你既然两首都会弹，能不能告诉我们，怎么样才能合到一起？”

说着。她自背后将古琴拿下来，在文笙旁边的石阶上坐下。极为熟练地将《采荇》弹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