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战当前，为免意外，她不敢与江审言多沟通，只能和胡老先生江老夫人这些人多聊一聊，希望能窥一斑而知全豹，了解江审言的真正想法。

江老夫人活了这么大的年纪，自然知世之中百姓最苦的理。叹了气，握住了文笙的手。

王十三言又止，他自己也觉着大梁局势未明，搞不好有一天李承运翻脸或是纪家军落败，他还要带着文笙去山大王，外婆跟着自己确实不如在江府里。

江老夫人笑：“哎呦，外婆老了，跟着儿住是应该的，哪好拖累外孙，你自己还没成家，是个小孩呢。”

文笙仿佛在安老人家：“总会有办法的。”

白天多数时候王十三都陪着她，端茶倒喂个药，顺便再讲讲笑话。

若是来日李承运成了气候，江审言愿意主张和谈就太好了。

文笙从旁柔声细语劝了几句，：“老夫人，若是大梁和南崇不打仗就好了。到时候不过隔着一条飞云江，坐船来去也方便，就像是南崇的这个州到那个州。大梁和东夷打，那是没有办法。避无可避。和南崇这边已经有三百年的定局，不你吞并我。还是我吞并你，都不是简单一句话的事，苦的都是两下的老百姓。”

王十三话风一转，说起了江北几县如今的情况。

江老夫人若有所觉，迟疑：“不逊，你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外婆？”

江审言在南崇，虽然不如吴德和林世南基厚，手里也掌握着一些势力，应该不致轻易垮掉。

上元节夜里若是顺利，她和王十三在南崇朝野必定引起轩然大波，文笙考虑等救云鹭他们就先返回大梁，避一避风。

他笑话讲得鄙，老太太也笑，文笙弹一段《伐木》，老太太也笑，王十三觉着不舍，以期盼地语气：“外婆，回我接你去大梁住，让我孝顺你好不好？”

江老夫人闻言脸垮下来，外孙说是“随便说说”话里却已经萌生了去意。

老太太适才的好心情登时然无存。圈一红。赶去拿帕。

两下隔着千山万，又正在打仗，自己这么大年纪，他若是走了，谁知棺材之前还能不能见着。

江老夫人不由地叹：“能不打仗自是最好，南崇统共这么大儿地方，壮劳力都上了战场，大伙当你舅舅能变钱来，你们不知，这两年他着钱粮供前线损耗有多辛苦，觉都睡不好。”

其实江北之，因素很多，被南崇军队占领是一方面，源还在当年王光济造反，朝廷平叛上。

边的就差不多准备齐了。王十三回来和文笙一说，两人都觉着事情十分顺利，童白霜那里好说，等安排好了告诉她怎么就是了，剩下的就是江老夫人那里。

说了不算不要，前有吴德和林世南

王十三连忙摆手：“没，我就是觉着，呆在南崇一辈都得偷偷摸摸，不敢叫人知我是我爹的儿，是您的外孙，在大梁那边我有很多朋友，现在还是有品阶的军官，若是回去，以后说不定会更好。随便说说，没别的意思。”

说到这里，她叹息着摇了摇：“咱们说这些没用，吴老太师要打，林世南要打，你舅舅说了不算，他又有什么办法。”

江老夫人这个年过得很兴，再过几天外孙就要娶媳妇了，外孙和顾姑娘情很好，等来年说不定就能抱上小重孙孙。

可惜因为女婿的份，还得瞒着外，这婚事也不敢张扬。

但南崇他们必定会回来。

离开大梁这么久了，她也有些归心似箭的觉。

可勉留在这里，叫他舅舅养着，外孙说的也不是没有理。

王十三在旁添油加醋，将当日他在离自白州问团那里听来的惨事说给老夫人听。柴寿家的在旁边听得骨悚然，手掩了嘴。泪婆娑，心说大过年的怎么给老太太说这些。

江老夫人叹：“宁为太平犬，莫作离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