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笙笑了一笑，看中了不远的一块大石，走过去坐下来，将太平横放在膝上。

小孟同情：“段老。我背着您。”

这些人里，段正卿力最差。文笙还未如何，他已经两手扶着膝呼呼疾。

此言一，登时就可以觉到，围着她的十几个人齐齐松了气。

两个多月的猜测，今晚是时候揭开一切了。

从下方看，老大的月亮就挂在文笙后，她整个人就像是盘膝坐在月亮里，这一幕将段正卿震住，令他一时说不话来。

歇着好啊，拖延时间，等钟天政回来再说，《希声谱》再厉害，不也一样防不住钟天政？

文笙走得不慢，她没有直奔山谷。而是选择了旁边一条上山的崎岖小路。

段正卿向她望去。

此时文笙在数丈开外的坡上站定，：“累了？那就歇一歇吧。”

考虑到最近钟天政隔几天会消失半日，还数到云峰来最有可能。

他自诩满腹经纶，学冠古今，可钟天政只要他献计献策，很少听他说这些，至于其他人，都是些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武夫，更加不可能叫他有展示的机会。

文笙暗哼了一声，照之前的计划去爬云峰。

每回她走到那附近，钟天政或是说，谷里背，蛇虫鼠蚁多。对不好。或是不动声打个岔，引着她走去别的地方，文笙推测。山谷里很可能别有天。

经过这段时间的观察，文笙排除了那秘密在海里的可能，那剩下的，就只有前这座险峻难行的云峰。

文笙若是肯老老实实地不耍样，段正卿是很愿意陪她坐在这里看星星看月亮，顺便聊聊人生的。

乡邑村钟天政已经经营了好几年，并且连段正卿这样的手下都招了来，这个地方必定有它不同寻常之。

众人纷纷偷去瞧段正卿，段正卿大是意外，提醒她：“姑娘要去爬山？公若是快的话，夜里可就赶回来了。”

文笙淡淡地：“日升月落，星移斗转，连树木都有枯荣，何况是人？”

段正卿松了气，拉着小孟的手，连带爬上了坡，顾不得地上肮脏，一坐下去，叹：“老了，不服老不行，两年前我爬这山还没这么吃力。”

好容易遇上文笙，学识有了用武之地，他很想就此聊上一二，无奈得厉害，只好先休息，等匀了气再说。

段正卿正思起伏间，突听着文笙：“这样的夜晚，可惜季节不对，看不到月下人盛放。诸位见过韦陀开么？那只在夜时分绽放，盛开之时有碗大小，月光下洁白如雪。”

文笙咬牙：“那正好，省得我再去别找他。”

段正卿笑：“月下人么，那个要看海才壮观，

那十几人齐齐应是，护在她的周围，手上虽然没有拿兵，只看行动间的步伐，显然一个个的全都训练有素。

段正卿也是如释重负，笑：“那姑娘上车吧，想去哪里，可以叫他们去打个前站，提前安排布置一下。”

周围十余条壮汉俱被她的形容所引，一时没人说话。

会是钟天政真正的家吗，他在山谷中建一府，里面存放着他这么多年的积蓄、收藏。以及他不愿示人的秘密？

文笙叹：“既然如此，那就在附近逛逛吧。”

文笙抬看看前的云峰，悠然：“不走远路，用不着乘车，今晚就先在这云峰上看看夜景吧。”

山呈南北走向。西侧是缓坡，东侧是峭。缓坡那边时常有老百姓砍柴打猎，并且她刚来时由钟天政陪着也差不多逛遍，所以今晚文笙打算好好查探一下东侧她从未到过的两山谷。

幸好冬天天冷，否则段正卿真觉着自己要冒汗了，他沉着脸，吩咐其他人：“都跟好了，顾姑娘的琴声伤不了人，对付狼虫虎豹怕也是没有什么好办法，大家长起，别叫她受了冲撞。”

越往上走，月光越亮，众人脚下的沙土都呈银白之。树木在寒风中瑟瑟作响，黑影清晰到失真。这么明亮的夜晚十分少见，仿佛一能望穿十余丈开外。

段正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