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一辈子。”
钟天政说不出地烦躁:“李承运救不出来,是不是你就要给他陪葬?明白告诉你,昨天晚上我也没睡,那人什么都没有说。”
文笙望着他,她身上有一种奇妙的力量,可以令人很快冷静下来。
“阿政,不要紧,三天我还等得起。”
钟天政长长吐了口气:“即使知道了又能怎样,李承运这种身份,东夷人抓到他必定觉着奇货可居,关押的地方不知有多少人看守,眼下咱们又刚打了败仗,你我不是神仙,靠纪南棠更是不成。”
文笙叹道:“走一步说一步吧,你先问了口供再说。”
她和钟天政这半天是站在关押俘虏的营帐外头说话,两人所选的地方偏僻,说话声音又不高,所以不虞被人偷听。
文笙结束了同钟天政的交谈,转身欲走,一旁突然有人道:“顾姑娘,钟公子。”
说话那人自帐后闪出来,正是曲俊。
他冲着两人一躬到地:“两位为了营救我家国公爷如此殚精竭虑,曲某实是感佩至深,万死难报。顾姑娘,我等临来之前,国公夫人曾经有言,若有机会,咱们不怕私下里和敌人做笔交易,只要东夷人肯好好放回国公爷,国公府倾家荡产都行。圣上已经拒绝了赎回国公爷,他们关着国公爷也没什么用,还得管吃管喝派人看着,依鬼公子的精明,说不定对方会同意。”
说罢他满怀希望地望着文笙,目光中露出乞求之色。
也就是他藏在暗处,听到文笙和钟天政这番对话,才敢把话说得如此明白。
鲁氏已经凑了些钱,只是大宗的银两不好运,现在银车还在路上,即使谈成了,回头怎么一手交钱一手交人都很麻烦。
这事没成之前还得瞒着朝廷。
未等文笙开口,钟天政先道:“行,那就这样吧,你们赶紧凑钱,我和顾姑娘想办法促成这笔交易。”
曲俊望了钟天政一眼,他不了解钟天政底细,以为他只是一个普通的乐师,是顾文笙信赖的朋友,对他这大包大揽的口气还有些怀疑,只等文笙发话。
事到如今文笙也没有旁的办法,只得长叹一声:“要快。拖得久了我怕等不及。”
曲俊听了这话,松了口气,顿觉身上压力大减,可钟天政却听出了她话中那不祥之意,面色微变。
既然文笙死活不肯离开成巢军营,只能是他这里做出让步,而什么事情钟天政一旦尽心竭力去办,很快就会有个叫人满意的结果。
他先说通了曲俊,和东夷人做交易的事瞒得了别人,瞒不过米景阳,好在不用米景阳做别的,只要他装聋作哑当不知道就行。
跟着他叫曲俊回避,用一整天时间,当着亲兵队长的面,由通译官帮忙翻译,一句一句去说服那俘虏,问他李承运关在什么地方,甚至在哪里找谁能私下里达成这笔交易。
到了傍晚,那俘虏终于开口,交待说李承运被关在了白州大牢,要赎人只能到当地找驻军主帅谈。
至于这主帅姓甚名谁,是不是臭名远扬的鬼公子,那人却不肯再多说一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