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可…宁可付这样的代价，他也要这么吗？他肯定是想过这一切的吧…”仔细咀嚼了夏尔的话之后，玛丽更加有些不寒而栗了“这些人真是可怕！”

夏尔对此怀疑。

“如果那样的话，就不需要什么和约了。”夏尔冷静地说“我们安然退兵，然后静静地观赏延续持续十年以上的腥风血雨吧。”

如果别祖霍夫伯爵快速失败，那么重新稳固下来的沙皇政府就会执行这些条件，让英法大赚一笔。

多是利用这一个短暂的混时期尽量给自己的团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更有利的战略态势，然后来和自己的敌人们行内战，而不可能完全避免内战。

安德烈的慨然举动，给了他很大的震动，但是这并不代表他认同对方、或者说认同别祖霍夫伯爵所谋划的一切。

如果别祖霍夫伯爵真的成功了，那么他也必将会让俄国陷到很长一段时间的内战和衰弱当中，俄罗斯虽然无法兑现和约，但是也将会长期置于欧洲之外，至少这笔军费也没算白。

听完了夏尔的解释之后，玛丽默然无语。

很显然，只要伯爵这么一闹，俄国必将会为此失血，而急于镇压伯爵叛的保守派们一定会急于跟英法联军求和，并且答应苛刻的条件。

法国那腥风血雨的二十年，给整个国家留下了太多伤痕和梦魇，哪怕现在大革命已经结束了半个世纪以上，那些伤痕也依旧留在所有人的心里，而一听到这样的梦魇将会降临到俄国人上的时候，玛丽的心情十分复杂，因为她知，这也许代表着血成河的未来。

所以他才会言说要庇护安德烈，因为他对他们的前景实在是太悲观了。

为贵族、为知识分的别祖霍夫伯爵，对人类的理想充满慈悲和好愿望的伯爵，真的能够这么决绝的行为吗？真的能够狠到这个地步吗？真的好了这样的觉悟吗？

“上帝保佑他们吧，这些可怜人！”她禁不住叹“既然您已经预料到这个地步了，那您打算什么？”

“这一切，终究会终结的。”夏尔轻轻了“会在有力的手下终结，一双带血的手会将俄国拖到一个新时代，也许姓别祖霍夫，也许依旧姓罗曼诺夫…”

“如果某天，如果您有需要的话，我…我会帮助您这么的。”玛丽微微闭上了睛，似乎有些难得的羞“可是我不会是于什么理想，我只想维护您，维护我们所得到的一切…还有我们的孩！”

玛丽静静地看着夏尔，也只是在这沉思的时候，这个年轻的大臣才会显得如此专注。

再好的理想，活不下去的话也只是空谈。

“所以，不怎么，我们已经于必然得利的位置上了。”玛丽终于明白这一切了“好吧…那我们就袖手旁观吧，祝愿上帝早日终结这一切噩梦。”

“只有可怕的人才会成大事，而夸夸其谈的理想家们只能一辈困守在书斋里面。”夏尔叹了气“玛丽，别这么说他，有时候为了扫清多少年来的霾，必须付些什么东西的，就算今天别祖霍夫伯爵不让俄罗斯血，某天他们还是必须血。”

很明显，打内战从来不是容易的事情，不别祖霍夫伯爵怎么苦心孤诣，怎么富可敌国，最终他会发现，他必须一些极端的举动才能够让自己的理想以及自己的生命延续下去。

“我不太明白您的逻辑…不过，好吧，我已经明白这一切了，”玛丽老老实实地回答“请您放心吧，不怎么样，我都为您的命令是从，我不会扰他们的计划的，不过，难您不担心他们的太成功了吗？如果他们真的把沙皇弑杀了，然后…然后将俄国拖到了内战当中，那么谁还能够给法国带来和约呢？”

“什么…一个国家如果陷到那样的境地，我又能什么呢？无论是阻止还是推动，都不是我这样的外国人能的，我能的只是静观，然后据形势判断自己应该怎么而已。”夏尔颇为郁地说“谁也不知内战能够持续多久，也许用不了几个月，别祖霍夫伯爵就会被送上绞架。伯爵确实是个很伟大的人，在神上十分尚，而且富有真正的同情心，愿意为自己的理想去付一切…但是，亲的，想要改变世界，仅仅到这个还不够，远远不够的…再好的理想也不得不经受鲜血的考验。”

如果他真能够成功，他就将成为改变整个世界历史走向的人，就像自己一样…

虽然他很不看好伯爵的事业，不过，在内心的，他还有一丝隐隐的希望，希望那位曾经在黎呆过许多年，亲见证过大革命和拿破仑的别祖霍夫伯爵，还记得自己见证过的一切，在好的理想之外也能够找到现实。

为了筹集军费，为了打击敌对势力的权力，为了将他创造的政权延续下去，他最后就会发现，他需要公安委员会，制没收贵族地产，发行指券，废除宗教特权，没收教会财产，甚至遍地的断台…也许这些事情很残酷，是他从未想到过的残酷，但是为了让他想要的革命持续下去，那就是不得不的事情，因为不这么他一定会死，他的理想一定会被火焰所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