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半响，钟卫带着沉重的心情问：“那官府不么，好歹想办法救救老百姓吧？”

迎祥说到这里，看了钟卫，又扫视了一遍钟卫边的护卫，继续：“这还不是最惨的。”

这回，没有人训斥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在发情绪。

顾百川家中有个幼，听得震惊，不由问：“怎么说？”

灯说到这里，角下了两行泪，显然有亲人就是这么死的。

说到这里，灯忽然自嘲一笑，问钟卫：“你可知那树的，最好？”

“老天爷不开，看不见我们这些草民的苦难，树吃光了还是没有等到灾情缓解的那一天。官府和有钱人家饿不着，却又不我们。胆小的顺民，就是你嘴中希望那样的人，就去挖山上的青叶石来吃。这青叶石味腥而腻，吃一就饱了，能挡饿。可连吃几日的话，就会腹胀下坠而死。”

迎祥既然开了当然不会憋着不说了，他回忆着说：“安城西，有一个叫翼城的地方，每日必弃一二婴儿于其中，都是家里养不活，不忍亲见到活活饿死才这么的。那些婴儿有的还不会说话，唯有哭泣；有的能说话，哭喊着父母。没人，他们只有饿的时候吃自己的粪便，但到了第二天早上，这些婴儿就都死了。可又会有新的婴儿被丢弃到这里，如此一天又一天重显人间惨剧。”

“我给你讲讲官老爷是怎么的吧！”这回是王嘉胤说话了。

“你说我们造反，不对！我们其实只是为了一吃的，就算因此被杀了，也至少是个饱死鬼！”

迎祥一气说了那么多才停了下来，此时，囚车四周没有一个人发声，唯有蹄声在响。

也吃光了，无奈之下就只有剥树而。”

“灾情越来越重，到后来，如果有少年郎或者单独一个人城的话，就再也找不到了。我的队曾看到城外有人用人骨当柴烧，煮人充饥，这才知那些城失踪的人都是落得如此下场。而那些吃人的人，过了一些日后，也会面目赤，内发燥而死。最终的结果，就是城外死尸遍地，臭气熏天。城里的人不得不到城外来挖坑埋遗骸，每坑可容数百人。等我离开那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满三坑有余，而离城远一的地方，没有掩埋的，就不知有多少了。”

钟卫哑无言，如果真如这个人所说的这样，自己会怎么选？钟卫明白自己肯定不甘饿死了。

灯说到这里，把扭向同伴，扫视了一遍，大声：“我们是造反么？我们只是不甘被饿死罢了！”

他看着钟卫，忽然提声音问：“官老爷，请问一下，如果是你，是愿意就这样饿死还是聚集起来抢吃的？”

书本上看到的永远不如亲耳听人说，钟卫原本在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看着这人的悲痛表情，心中忽然对自己刚才埋怨他们的想法有了一丝歉意。

一个洪亮地声音在他们人堆中响起：“我曾贩为生，走过不少地方。看到的东西，是你这官老爷一辈都不会看到的！”

钟卫循声看过去，认得是迎祥，就问：“看到了什么？”

没等钟卫回答，灯又说了：“你不知，你们当官的永远都不知。我告诉你吧，榆树的最好，夹杂其他树的树混合着吃，也能让我们不死，跟老天爷耗着，期待着能下雨缓解灾情。”

钟卫这话一说完，农民军首领们都哈哈大笑起来，有的笑得泪都来了，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灯说到这里的时候，已完全沉浸在回忆里，自称也从罪民换成了最习惯的我。

农民军首领听得切切然，都不由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