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朕杀了她？”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

司慕涵沉默地凝视了他半晌，虽然最后没有反驳他的话，但是最终，神之间仍旧是不在乎，蜀羽之的话，未曾说动她半分。

像火似血。

“坐拥天下，失去所有。”司慕涵微笑着一字一字地缓缓吐“这便是朕最后的结局。”

蜀羽之不记得自己是如何从泰殿里来的，他站在泰殿外的廊下，迎婆娑泪中的是天边艳红的晚霞。

“陛下…”

蜀羽之眸一瞠“陛下…皇贵君他并没有…”

“后来，朕总算是隐约记起，朕是对阿过了这样的承诺，可是，朕却还是想不起究竟是什么时候，什么地方跟他说的。”司慕涵抬起看向蜀羽之“朕真的想不起来了…这些年，知太女心里一直有着一个疑惑未曾问，朕为何不杀官氏？朕为何不让官氏为阿偿命…之前，朕也一直不知，即便朕恨极了他，可是，却仍是不想杀他！…这几日朕渐渐的也明白了，不是因为朕想要他生不如死，也不是因为那两个孩…而是因为，若是连仇人都死了，朕会忘得更快…，不足以支撑朕不去遗忘，所以，朕需要恨来维持…可是，即便有恨的存在，朕却还是经不起时间的磋磨…朕想他，发了疯的想他，可是却也在渐渐地遗忘他…”

笼罩住了抬的一片天…

“并没有死对吗？”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之前太女问朕是否也相信阿已经去了…朕没有回答…可是即便朕永远不说…朕的心底，却已经是了定论…这些年，朕几乎将整个大周都给翻了过来，可是却了无结果…朕知，他已经不在了…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朕！”

司慕涵继续“因为这个承诺，朕收回了杀她的念，可是现在却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羽之，你说这是不是阿的意思？”

半晌，蜀羽之抬：“陛下…”

蜀羽之自然是知这件事，可是，看着司慕涵的神，他却还是愣住了。

司慕涵却笑了笑“当年贵王失踪之前曾经来找过朕，那时候朕以为她是来找朕报仇，可是，她却没有，她只是来告诉朕，她不会杀朕，她让朕一直活着，好好活着，然后，看看朕将会得到一个怎样的下场！”话顿了顿，凝注了蜀羽之半晌，然后，方才继续：“羽之，这就是朕的下场。”

蜀羽之看着她，却没有正面回答：“臣侍明白陛下此时的受，臣侍心里也是…恼恨不已…可是若这是阿塔斯族的谋，那陛下不但妄杀了自己的亲血脉，同时也背上了这个耻辱…还请陛下将此事彻查清楚！”

“那日，父亲问了朕一个问题。”司慕涵缓缓开，声音有些低迷“他问朕，可还记得当年答应过阿，即便手上沾满了鲜血，但是绝对不会沾上自己亲血脉的鲜血。”

蜀羽之一怔。

蜀羽之一愣，随后忙：“自然会！”

说罢，便重重地磕了一个。

“陛下…”

“你觉得若是他还在，还会朕吗？”司慕涵看着他问。

她的人生和先帝，并无区别。

那双平静威严的眸中此事弥漫着一极的悲伤。

“陛下…”蜀羽之眶了起来。

话停了下来。

“不是的，陛下，只要一日未找到皇贵君的…我们便还有希望！”蜀羽之焦急：“皇贵君那般陛下，怎么可能会就这样离陛下而去？”

“你放心。”司慕涵打断了他的话，转了话题，敛去了笑容，目光沉似海：“朕不会杀她，不这件事是真是假，朕都不会杀她！既然她说想赎罪，想弥补，那朕便给她这个机会，朕会好好地告诉她，即便她任何事情，付任何的努力，终其一生，朕都不会宽恕她！”

“陛下怎么会失去所有？”蜀羽之红了“即便陛下失去了皇贵君，可是陛下还有凤后，还有豫贤贵君，还有臣侍！即便陛下不在乎我们这些君侍，可是，陛下还有孩！他们都是你的亲血脉，是你的骨！臣侍知这些日太女对陛下有诸多的怨愤，可是，臣侍相信，在太女、在三皇的心中，你仍旧是他们最敬重的母皇！是他们最亲的人！陛下如何能说是失去所有？！”

曾经的奋力一搏，曾经的意气风发，可是最终都归向了一。

…不真…臣侍以为…此事还是要仔细查探方才…”

司慕涵没有回应，而是沉默地凝视着他。

“朕想不起来。”司慕涵低着，用茶杯的盖拨着里面的茶叶，轻笑“一都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