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就要拿回五两银。

黑裙女慢悠悠将银拢了过来，也不抬地：“二楼靠西边，没锁的两间房，自己去。”

征得了师父同意后，孟奇：“十五两银，两间房。”

孟奇嘴角搐了一下，很想教她怎么人，可惜师父在后面看着。

“别和俺说话，俺泪快笑来了，哪来的青小？”

“五，五，五！”

那位抱怨烈酒掺的年轻男完全没料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一时傻乎乎地站在原地。

“喝喝，不喝！”

“九娘哪里是酒里掺，明明是里…唔唔唔，别捂我的嘴。”

年轻男估计是第一次行走江湖，面对这状况，除了一张脸涨得通红，发怒也不是，忍下也不是…

这年轻男埋着，咬牙切齿，可却不敢发作，看得孟奇颇为讶异。

好在有经常行走于此的老江湖是他的同伴，起在他耳畔说了几句，规劝着他重新坐下。

“娘的，怎么又输了！”

玄悲带着两名徒弟穿过大堂时，不少客人都隐蔽地瞄了一，看不特殊后，又收回了目光，继续着自己制造噪音的努力：

不要以为你是大女，我就不敢打你了！可惜师父在后面看着…孟奇不知多少次如此怨念地想着，这是一路上养成的下意识念。

“不捂你的嘴，你想被轰去啊，或者喝一盆九娘的洗脚？”

“只有两间。”黑裙女还是理不理。

这样吵吵闹闹的环境中，一位看起来颇为年轻的男抿了酒，皱眉将碗拍下，起喊：“掌柜的，你们这酒不够烈，难掺了？”

走上楼梯后，行于前方的玄悲突然开，语气中少见得带上了几分笑意：“瞿九娘，世不明，十年前到此开了‘瀚海第一家’客栈，初时孤一人且容貌众，引来了不少麻烦，但所有敢打她主意的人，视轻重，有陈尸集外的，有挂于客栈酒幡上的，无一幸免，之后麻烦减少，都知了瞿九娘不是好惹的

噗，孟奇差唾沫，这老板娘真有个！

很想教育一下她什么叫“顾客是上帝”，可惜师父在后面看着。

客栈大堂内，摆着二十几张桌，全都坐满了人，有划拳喝酒的，有谈阔论的，有低声私语的，沸沸扬扬，好不闹。

黑裙女斜看着孟奇：“人算。”

想着这里只有这家客栈，连破庙都没有，属于“垄断行业”，孟奇回看了师父一，见他轻轻颔首，于是从包裹里掏银两，放到柜台上：“十五两银，三间房。”

“哈哈，笑死我了，居然有人敢吼九娘。”

可能是掌柜，也可能是老板娘的黑裙女抬起，柳眉倒竖，杏圆瞪：

孟奇觉得没有问题，师父一间，自己和真慧挤挤就过了，反正这一路上风餐宿的时候也不少，现在有两间房不错了：“好的，这是十两银，两间房。”

顿时，大堂内一切声音戛然而止，划酒拳的，扔骰的，说话的，喝闷酒的，吃菜的，都像时光凝固了般短暂保持着原来的动作。

“哈哈。”僵般的众人哄堂大笑，似乎早就预料到那年轻男会是这样的待遇。

“哈哈，三个六！喝三碗！”

这些客人，有的短打，一看就是练家，有的脸现风尘，细节却带有富贵气息，有的一袭儒袍，虽喧嚣嘈杂之中亦有几分读书人气质，有的则包着，长袍罩，“沙客”打扮——大晋百姓将常年穿行于西域沙漠戈中讨生活的人称为“沙客”，里面不乏匪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