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空寥寥。

“为将之，无非天时、地利、人和。”任渊洒然一笑“我自问没有澹台从修那般超卓的剑术，也没有夏侯勒那样扩张自己势力的本领。因此生平所经历的战争，无不全力以赴，在战前就争取所有外围资源，将一切情势，都转向对己方有利的角度。”

“不错，在天时地利人和更外围的，实质的条件便是粮草军备，非实质的条件则是舆论。舆论可以影响人心。”任渊欣赏地看着任桓之“从来都不存在无缘无故的战争。一切战争在开始之前，已经注定要开始了。而大多数战争在开始之前，其外围条件已经决定了胜负。”

“那就是因为您一手培育的‘铁军’，军纪严明，战斗力卓绝。”

“即使是居五重星阙的众仙，也曾败亡在族之手。即使是横扫千军的族，也曾败亡在玄朝开国豪杰慕容建——一个人类手里。没有永远不败的人，也没有永远不败的仙、永远不败的。不败之说，只是神话。”

任桓之沉思片刻，答：“并不是因为父亲为‘武尊’，武艺冠绝天下。”

“只要我在这里，西陆联军就不会东。”

“论天时，今年与去年天下饥荒，我们大玄军力衰竭，而西陆虎视眈眈已久，又因拜火教横行，将一盘散沙似的七十二族拧成了一绳。天时，我们输。”任桓

“既然如此，父亲何以独自留下？”

“现在我已经告诉你，以往我为何战无不胜！你可以回答我，为何此战必败？”

“以往千百次战争，我为何不败？”任渊忽然侧，带着一孩童的狡黠表情，向自己的小儿这样问。

“父亲！”

“不！”任桓之猛喝声，他都不知自己会这样激动“您不会败！”

“我已命李长漠、任至情分别带领平衍府、波府的府兵，于波设下防线，掩护民后撤。此次我孤赴任，本无可用之兵，此地府兵仅够掩护民众逃离，不足以一战。”任渊微微一下，语气平淡地回答。

“那父亲又为何，要来打这必败之战？”

他说的平淡，任桓之却觉得一气在中激，兼有豪壮和悲凉之情。

任桓之轻轻摇：“您一直是神话。”

“天下藏龙卧虎，草莽之中多有俊杰，何来冠绝天下之说！”任渊大笑。

“那么…”任桓之停下来，抬望着父亲“您能告诉我，您的取胜之是什么，这次战争又为何是必败之战吗？”

这样心平气和、互相讨论似的，父亲倾相授，儿静心聆听，像一对多年好友，又似一对师徒…任桓之角那温，一直挥之不去。

“也就是天时——控制战争发生的时间，地利——控制战争发生的地，人和——控制战争发生时敌我双方的人员？”

“我在这里，铁军就在这里。”任渊抬望向长空。

有情绪，单刀直问：“父亲，此为何无兵无将？”

任桓之思虑片刻，摇：“铁军的确名扬天下，但论单人实力，恐怕难及澹台家的剑武士。论军力盛，恐怕也比不过夏侯勒的洛川军。”

任渊微笑着抬了抬手，阻止他要说的话：“桓之，这是必败之战！”

他们从来没有这样谈过话。

“不错。”

“你真的这么想？”任渊大笑。

他的目光晶亮，任渊望过去，一瞬间产生恍惚之，仿佛面前的正是那个年少时扬鞭北上，跃剑门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