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头发向后一撩,露出蹭了不少油污的脸。
“实乃至理名言!——这和您不换衣服有何关系?”
“没有关系!”楚无忌斩钉截铁下了结论。
下一刻,他就把一样东西拍在桌子上。
楚西华低头看去。
那是一支女子的发簪,翡翠质地,嵌金丝镏的点翠雀鸟。雀鸟的眼是切割完美的绿宝石,闪烁动人。
“这是?”
“那个慕容家的小公主的。”楚无忌向后靠去,打个呵欠“你看是不是还算值钱?”
楚西华哭笑不得,看着他那行为脱节的家主:“你偷了慕容公主的东西?”
“行大事者不拘小节。”楚无忌交叠双手,搁在脑袋后面,向后倒去,身形在椅子上一晃一晃“西华啊,你要明白。慕容氏久居天下城,宗族数万,从来都不事生产,靠天下苍生劳作纳粟养着他们。慕容小公主头上这支簪子也是。它可能是乐游原几亩地的租子,可能是高凉几户渔民的年贡,可能是西陆商会几个月跑商的关卡费…总之,不是他们慕容家的东西。”
“公子,难道就是你的东西么?”
“是天下人的东西。我是天下人。你也是。”楚无忌打个呵欠“所以,她的就是我的!”
楚西华有一种抽风的感觉:“不要用这种深沉的声音和我说这种逻辑混乱的话!”
楚无忌转眼看着他,笑了笑:“西华。记住,历史没有逻辑。历史只是无数事件互相影响,演算出来的结果。即使你创造出天地那样巨大的星盘,也无法演算清楚历史的逻辑,无法推算它前进的轨迹。”
“但您能知天下事…”
“我能知但不能预知。”楚无忌垂目,像是对这样的谈话有些厌倦“去当了这支簪子,支付这桌酒菜,给我带一身好衣服来。”
“您准备出手干预历史吗?如果您出手救任桓之,您就为青史演算的轨迹,又增添了变数,这和你作为楚氏史官家主的原则不同吧。”
“任桓之不一样。”楚无忌说“任桓之的命数是个错误。”
“错误?”楚西华闻言大奇“按照公子你教授的奇门推演,星平术数,任桓之此人命数应当是有起有伏,小成小败,仕途平顺的典型贵族后代公子爷二世祖命相——”
楚无忌从乱糟糟的头发下翻了个白眼:“我有术数推算法三百七十种,你要不要都学去帮他算一算?”
“——公子,你那三百多种里哪种能算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