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至城下，我提气叫：“红将军，让福王个脸儿，让咱们闯王瞧瞧，是不是真货？”

李自成又是微微一笑：“抱歉，李公，只因城内士兵突然哗变，我见机不可失，只有当机立断，立即攻城了。当时我们刚商议好，准备借云梯给你们攻右城墙，你瞧，那一百架云梯都搁在地上，早给你们准备好了。”

李自成皱眉看了我一，显然不甘心如此失败，他叫一声：“城！”那些士兵们立刻将攻城云梯抬上前去，搭上城墙。

人最幸福的是什么时刻？就是你看着自己就快要成功的时刻。这一刻，我心怒放。

此时宋献策突然大叫一声：“李公，你快看！”

我心澎湃，转看向李自成，他面如死灰，眉锁。

刘宗已骑从城门附近飞奔回来，一见我的面，就怒目瞪着我喝：“好个狡小人！原来是在拖延我们的时间，却暗中派人从东门了城！”

城上城下登时一片哄笑声。福王作威作福了几十年，劣迹累累，被河南老百姓们恨得咬牙切齿，此刻听说他如此狼狈，自然是大快人心。

我把手一举，策往前奔了一阵。那三千骑兵得了我的手势，纷纷策跟上，把我拥在中间。我这才放下心来，刘宗一副要吃人的样，李自成内心也必恨极，万一矛盾一激化，他们要对我对手，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虽然有毒蛇班在我边，也难保万一。

李自成一举手，拦住了刘宗的话：“捷轩不得多言。李公心智沉，非你我俗之人能比，李自成心下十分佩服。”

一个红影在城楼上笑嘻嘻地答：“李公，不行啊，福王被押到东门去啦。再说了，他吓得直哆嗦，一路上了好几回，这会儿多半正在更衣呢，可没空来见闯王啊。”

我心内狂喜，看样红娘她们已得手了。在我的方案中，正是由红娘负责南门，李栋负责福王官邸。

我呵呵一笑：“闯王言重了，请稍安勿躁，福王上就会带到。再说了，你的士兵此刻恐怕也在攻打西门和北门吧？他们一城，真伪立辨，虚实立知。”

我微微一笑：“我现在就把福王给叫来。”

城楼上突然喊声震天，密密麻麻地涌无数人，每人上都绣着碗大的“李”字，数十杆“李”字大旗被举起，迎风飘舞着。随后传来一阵齐呼：“闯王，李家军已夺了南门，抓了福王，你们不必再攻城啦。”

李自成右手长剑斜举向半空，正在指挥兵士们冲锋，他背脊直，象狼中的礁石，沉着自若。我策奔到他边，猛地一收缰，枣骝人立起来，一声长嘶。

我咬着牙关，不理会李自成的嘲讽，只死死地盯住城门。此时吊桥已放下一大半，城门也已打开一大半，见李自成的兵士已冲至离吊桥二百米的地方了，我心内狂躁，在心里把李栋和红娘骂了个狗血。

我声喝：“红将军，快派人传话，押福王来东门。闯王可是说了，只要我们先破城抓了福王，他就带军队归顺于我李岩。咱们可不能让闯王失望。”我索当着大伙儿的面，再把城下盟约重复一遍，也给李自成来个敲钉转脚，让他找不到台阶下，耍不了赖。

耐烦的李家军将士们听见命令，扭看了我一，齐声呐喊，向城门玩命地奔去。

好，拿得起放得下，果非常人可比，我心内暗赞。却见李自成目光闪动，凝视着我的睛，缓缓说：“不过福王在哪里？李自成却是没见到。”

李自成拍上前，脸上晴不定：“还请李公令人打开城门，让我们立刻城。这福王既没见着，恐怕又是李公的拖延之计吧？福王的内，可不是那么快能攻破的。”

我气急败坏地说：“方案还没商定好，怎么就提前攻城了？”

李自成的人见此变故，纷纷停下步，面面相觑，不知所措。随后跟着的李家军将士们却兴采烈地呼起来，若是手中拿着的不是兵而是帽，天空就会上演一场飞帽秀了。

我不解地瞥了宋献策一，他正瞪大了睛瞅着城门方向，脸上写满了狂喜。我心中一动，定睛向城门望去，却见吊桥已停止放下，正快速收起来，城门也快速地关闭起来。

这下我就非常为难了，总不能下令让红娘她们放箭吧？但不阻拦的话，李自成的军队看上就要城。他这一城，就全了。何况，也不知李栋到底抓到福王没有？我让他一抓到福王就送来南门，但至今他们仍未现，恐怕是遇到了一些变故。红娘刚才那番话，想必也是为了拖延时间。

红娘声应：“遵命。”她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颤抖，大约是兴奋过度了。

李自成转过来，微微一笑：“李公，你跑哪去了？我到找你，结果你还是来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