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结了又结，爆了又爆，帐里的两人从相叠移位到相对，青桂神迷，恍惚望着帐的丝纹，脑里胡思想着，火没去，却是一一上来。

混间。她想起家里几个婆与她说地那话，低一声，扭了扭，待七爷提，她抓了一旁的枕，拱背垫在腰下，

七爷脸晴不定，顿了一顿，一言不发，忽然伸手去扯她裙，三下两下那碍事地布料尽数被丢下了地，他虎狼一般合到她上。

情意是虚地，名分是虚的，什么是真的？银才是真的。儿才是真的。有儿才有地位，才有吃穿用度，才有银，才有下半辈可言。

七爷最是翻脸无情之人。得用时，千好百好；一朝翻脸，毫不顾半分情面。

他冷笑，周家理亏，爷没找他们偿爷的银，还敢来要银？

半挂的桃帐终于落下去了，颤巍巍应和着帐里女人长长短短的哦，有节奏的摇晃起来。

他女人，可他更银。

青桂想起方才景象，半瓶醋啊直往外洒，猛了手来，冷冷：“谁惹了爷的火。爷找谁熄去，甭混往婢上赖。”

然后。他发了笔横财，又拿这财去烟之地买。

扶成了姨又如何？鸲鹆居里两个姨谁落下好了？

一事，两人都被斥照料不周，挨骂的挨骂，挨打的挨打，三夫人那关过了，爷这关却过不得。爷也不知哪里地火，一休，俩人也被提溜着撵了去。说是撵了，怕是卖了也未尝可知。她伺候他这么多年，他的手段她还不清楚吗？

如今这鸲鹆居里，除了爷就是她说的算，所差不过是个名分。可名分，名分在爷这边算得什么？不过一个虚名罢了。

她劝，那也多少与小小小少爷留些，将来小小阁带些，哪怕个念想。

便是，名分没了，更是情意全无。待上板伤一养好，爷一件事便是搬了的嫁妆去当。

青桂起伏，微微息着，好像刚才那一下使光了全的力气一般，然僵持也只是一瞬，她忽然又一翻，趴在枕上，背对这七爷，闷声：“寇嫂收了银。许了给单，但说要晚两日。”

青桂也不惧怕，梢都立了起来，磨着牙，恨恨的瞪了他一，忽然翻了个，手伸到床边儿，抓起脚踏上七爷的一只靴，奋力往窗上撇去，中骂：“还不！等着领赏呢？！”

两个姨为什么能被脆脆的打发了，上面问都没问？还不是因为没个儿。就算疯了。休了，年家为什么还肯养着？不就是膝下还有个儿！

现下新说话间就要门了…

他又，念想？！有母如此，他们还是不知的好。

她问，若当了，周家来找该待如何？

七爷侧了，一手仍在她上挲，一只手却往她腰间去，调笑：“不会没系，爷教你…”青桂一手端着茶盘，只得一手空闲，了他这手不住那手，索一扑，起了。把茶盘撂到窗前桌案上，再回坐了，伸手去扶七爷，：“爷在外面儿得了乐，也不想着婢们在家辛苦，回家里便只嗔着婢们笨手笨脚，拿咱们扎筏。”

俄而烛爆开“啪”地一响，红光摇了一摇，复又定住。满屋只这火微细琐碎地声响，再无其他。而窗外，一片漆黑，无声无息。

七爷顿了一顿，撑起，面颊在酒和**双重作用下微微有些扭曲，涨得红扑扑的。像是拢了火。可神情却像刚扎了冰，声音还是带着**的低沉混。却已隐隐夹杂着不满，冷然：“你闹什么？”

她曾暗慕青槐好命。怀了六爷的。可惜了青槐是有命无运。她不一样，她一定要那个有命有运的。

青桂半推半就倒在床上。中犹：“爷醉了，趁早喝了醒酒汤正经…”

七爷一边儿胡在她腮边颈上啃啃咬咬，一边儿撕掳她的衣裳，又引了她地手往他下去，：“下这才是正经…惹了爷的火起来，还想…”

七爷借着她地手劲儿起，又似无力。只往她上赖去，笑：“心肝儿可冤死爷了。爷何曾说过你笨？晓得你辛苦。来，爷与你补补…”说着就动手去解她衣襟。

论理，休妻，嫁妆当退还妻家的，若妻家同意，才可留下来与妻嫡嗣。

要一个儿。她必须要一个儿。

他却，留什么？她才多大？等他们大了，十几二十几年地，首饰早就不应时了，还惹人笑话；那料更是朽了，成灰了，岂不糟蹋东西？不若现下换成银实在。将来他们嫁娶难用地不是银是料不成？

“咚”的一声，靴没能砸到窗，后劲儿不足只落在窗边桌案上。因捎着了那五彩盖盅，带得盖盅斜倒，骨碌到茶盘边沿，盖落到一旁，里面地汤尽数泼，漫到桌上，又淌到桌沿，化作一条线倾泻而下，砸在雕砖地面上，发轻微而沉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