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日子艰难了,年谊又得意了,不说收回来那些给的,回报他些个也是应该地吧?
谁知今日一和年谊提缓免这三百两银子,年谊就黑了脸,毫不念往日交情,银子要尽早赔回来不说,还得贴补伙计们地汤药钱。
他提及就算不提往年,现下好歹是连襟,看在周家姐妹情分上。也当通融一二,年谊却冷笑道:“令妹如今是身染恶疾,可是犯了七出,所差不过一份休书。唐二哥这样的亲戚小弟再不敢认。您还是趁着我五哥没追究前赶紧把银子还来吧,不然大家都没体面。”说罢拂袖而去。
唐成仁气得自己又灌了一壶酒,可气恼也没用,年五爷也有些诨号在外头地,他晓得这事利害。这才无可奈何地归家跟妻子商量此事。
屋里这边闹翻了天。小丫鬟小心翼翼的站到了门口,她本是不敢打断里面两位主子掐架的。可捏了捏手里刚刚收来的一小块银子。她又有了勇气,硬着头皮禀报道:“回爷和奶奶话。外面有个大娘说有事寻奶奶。”
屋里嘶吼咒骂的两人停了下来,唐周氏不知哪里来的客人,忙推开丈夫,自己整了整衣裳头发,一扭身出去了。小丫鬟刚要跟出去,被唐成仁喊住,过去收拾了被推翻的桌子和满地茶壶茶盏碎瓷片。
唐成仁从地上捡起那两个二十五两的元宝,搁手里掂了掂,寻思了下。顺手揣到怀里,见小丫鬟把桌子整理妥当了,往桌边一坐,吩咐她端浓茶上来一盏茶还没凉下去,唐周氏已从外面回来了。怀里抱了个包袱。坐在桌边。端起茶来一饮而尽,稳了稳心神。打发了小丫鬟下去并关了门,这才把包袱摊在桌上,层层打开。
唐成仁喝了盏茶倒有些上头,乜斜着醉眼,问道:“什么物什,这般金贵,瞧你这样小心地…”话没说完,眼睛就由狭长一条变得溜圆,醉意全消。
那是一个扁平的木匣子,外观毫不起眼,摊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二十个元宝。
白花花五百两雪花纹银。
唐成仁不是没见过钱,可眼下正是缺钱,就如久旱逢甘霖,这眼里便开始放光,舌头也有些大了,道:“这是哪里来地…什么意思…?”
唐周氏附到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又道:“这事不小,我虽是恨,却不敢做主,没给死话地。那家倒大方,先就给这么多,叫先还了债好说话,又许事成再给这些…”
唐成仁摸着银子,脑子里转啊转,好一番权衡,悄悄拿袖子拢住两个元宝,问道:“那家又为的什么?有什么好处?”
唐周氏坐下来,摇头道:“许是有好处地,没好处谁做这样的事?我也是不知道那家为的什么。心里也是怕…不过断没有人为这样的事舍得这些银子的。唐成仁袖子里的三个指头已经掐住了个元宝,涎着脸向妻子笑道:“说的也是,谁也不是冤大头,我看没什么。这么着,你若不敢,咱也先不给回话,只拖着他,等我拿了银子翻些钱出来,再退了他这五百两也就是了…”
唐周氏忙扑到匣子上,护住银子道:“你这混蛋又要去赌?!若非你赌钱,哪里会惹出这许多麻烦了?你几时赢过那许多?给你你也都输进去了!”
唐成仁已是袖走了两个元宝的,加上怀里那两个,足一百两银子,够赌好一阵子的了。他这心里便痒痒起来,当下笑道:“娘子说怎样就怎样,为夫皆听娘子地,先暂借些翻点儿出来好给娘子买花粉…”说话间脚步已经往外移动,就在唐周氏的咒骂声中溜出门寻赌坊花差花差去了。
唐周氏这会儿却是没闲心管他,狠狠的骂了两句,一遍又一遍点起银子,想着方才那妇人与她说的,心里踌躇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