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失心①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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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姐姐虽然骂人骂的凶，可也只是嘴上凶罢了，多半也是为着恨铁不成钢，心里还是为着她好的。且不说chu阁时姐姐手里宽裕，给她添了不少嫁妆；便是闺中时，亦是亏得姐姐chu1chu1护着才未曾怎样吃亏。现下怎会…

周氏被这从小到大tou一遭的ba掌打懵了，哭声戛然而止，半晌没反应过来，唐周氏已经指着她鼻子大骂起来。

唐周氏起初还只骂妹子窝nang、骂年家不仁，骂来骂去又骂妹子悭吝小气不谐事，还把旧日闺中宿怨统统翻了chu来。——这些年，她自己扛了多少？未尝没指望过这妹子帮着搭把手，可到底是她自个儿一个人走下来了，撑天撑地的，到tou来又怎样？倒被妹妹夫家人算计。

她越骂越起劲，越骂越恶毒，像是这些年积聚了满shen的毒浆终于找到一个chu口宣xie，这般pen薄chu来，呼啸而去。

周氏愣怔的瞧着姐姐，觉得自己在噩梦中一样，她从没想过那么疼她的姐姐对她有这么多不满，这么多怨恨，竟然口口声声的诅咒于她。那每一个字都是毒箭，刺在她shen上并不见血，却是连骨带rou化脓一片。

她手脚冰凉，shen子打着颤，瑟瑟站起shen，想鼓起勇气说什么，却如梗在咽，半个字也吐不chu。一yan瞧见案角放着的海棠红釉瓷香炉，她忽然奔过去，举起来砸到地上，宛若耗尽浑shen的力气，大chuan着cu气，好容易寻回的声音尖利而充满恐惧：“姐姐…姐姐…姐姐这是要我死不成？”

香灰扬起又落下，一声闷响，满地碎红。

呛人的味dao扑面而来，唐周氏目瞪口呆的瞧着这个素来极老实的妹子，怒而起shen，踏着碎片过去，又是两个耳光：“你作死就gun回年家作去，别在我这里逞这姑nainai威风！”

周氏被推搡的踉跄几步，不慎绊到那一排留给伙计坐的小杌子，跌坐到地上，yan前也不清明了，耳朵嗡嗡直响，回绕着姐姐的咒骂，声声不绝。

她终于嚎啕起来，她也委屈，很委屈很委屈，她哪里错了，怎么这一天里丈夫、父母、姐姐都嫌她，都骂她，都恨她，都不要她了？！她好像失去了所有亲人一样，越哭越伤心，一急，忽就一口气没上来，竟厥了过去。

唐周氏骂得起劲儿，忽然见到妹子翻了白yan，初还以为她又闹，装死，便狠狠的啐了一口，过去推她。然而推了几下，妹子却没有如她预料那样睁开yan来，唐周氏这才慌了手脚，一叠声喊人过来。

因着时间早，才开张，还没什么生意，叫伙计看着柜上，掌柜的就前后的转悠了两圈，听着她们姐妹这边有吵嚷声，他虽没刻意去听，却多少有几句飘到耳朵里。这会儿忽然听得东家nainai喊的凄厉，他dao是chu了大事，慌忙往这边屋来，进门还被门槛绊了一下，磕的大脚趾tou生疼，险些以五ti投地式chu现在东家nainai面前。

他踉跄冲进屋里，只见东家nainai坐在地上神se惊慌，一旁地上躺着她妹子——脸se惨白，一动不动，shen边又有碎瓷qi片子，掌柜的唬了一tiao，还以为东家nainai用瓷qi砸昏了她妹子呢，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周氏tou上瞧，看有血没有。

掌柜的shen后跟进来的是周氏带来的周家丫鬟小镯儿，见这架势，小姑娘也只当chu了事，吓得魂儿都没了，tui肚子一ruan，扑到二姑nainaishen上就哭起来。

唐周氏没好气的扒拉开小镯儿，骂dao：“哭什么丧！人还在呢！”又向掌柜的dao：“霍叔，我妹子她哭着哭着就厥过去了，你快给看看怎么办？”

霍掌柜也瞧见了没血，听她这么说也放心了，忙dao：“那怕是背过气去了。nainai快扶了她起来，拍打拍打后背顺顺气。”

唐周氏依言扶起妹子来，叫小镯儿帮着，又是掐人中，又是一顿抚xiong拍背，周氏这才缓过来，hou咙里呜噜两声，却又嘤嘤哭了起来。

唐周氏又是恨又是恼，可到底是放心了，使劲戳了一下妹子的额tou，骂dao：“死丫tou，吓死老娘了。”

周氏却没回话，只是不住的哭。

唐周氏又是一阵心烦，瞧着她发髻也luan了，衣衫也沾脏了，而自己这边又没给她换的，便吩咐霍掌柜的dao“外面找辆车来，送她回去。”

掌柜应声去了。唐周氏冷着脸向妹子dao：“你且回年家去，这事儿我得和你姐夫商量，先过了十二祭了家神，我去年家瞧你，再定夺。”

周氏也不知dao听见没有，依旧chouchou搭搭的。唐周氏失了耐心，甩手不guan她了，自己站起shen椅子那边坐了，生闷气。小镯儿忙把二姑nainai扶起来，也不敢安置到唐周氏shen边的椅子上，便就把那小杌子捡过来个让二姑nain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