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跟鞑拼命？”刘大椿又是一哆嗦，脑门上立刻见了汗。

“什么”页特密实一把抓住了报信士兵的领，恨不得将他从衙门里扔到路上去。

“成，九哥，我跟着你”刘大椿一将汤喝了，远远地把木碗掷将去。

“嘘”雷动把手指在嘴上，示意大伙小声“别着急，咱们也不冒险。我跟其他几伙的老兄弟商量过了，大椿、泥娃，你俩好，一会儿，天黑下来，趁着，你们往城东那大河里一，只要能活着扎到对岸去，就跟那边的破虏军弟兄们说，蒙古人准备今夜突围，让文大人好准备。城门开的时候，咱们就造反，罪立功。”

没等页特密实发问，几个亲兵气吁吁地前来汇报，杨晓荣反了。

页特密实一伸手，拉了佩剑，挥剑向自己的脖抹去。旁边的亲兵手疾快，死死地将他的胳膊抱住。

在围城中等待突围的时间到来，是一煎熬。

“这，九哥，成么？”有人狐疑地问，睛四下张望，唯恐被巡逻的蒙古兵听见。

“有什么不成，总比死在轰天雷下。砍了鞑，文大人说不定能放大伙一条生路。我听说，现在破虏军中，一半是黄去疾的下，就比咱们早投降了几个月。人家那里，打仗时发双饷，现银。”雷动唯恐大伙不肯听，开始威利诱。

“将军，将军，苍鹰留住翅膀，才能飞上蓝天”这句话和汉人“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意思相同，乃是劝页特密实留一条命在，以便将来有机会报仇。

他不想死，更不想这么窝的死。此生有一件事情还没完，如果死在了军中，雷动无法瞑目。当准备突围的消息一传，军心浮动，他就准备利用这个机会煽动大伙造反。

所谓全将士，此刻已经剩下不足百人。杨晓荣带着嫡系人造反，导致新附军炸营。城中四是火，烧得一些蒙古武士也失去了主意

“老天”页特密实放下亲兵，呆坐在椅上。事先好了最坏打算，却没想到，杨晓荣那条赖狗，居然还有造反的胆量。突围的计划全完了，杨晓荣占据西门，就等于断了蒙古军西去百丈岭，沿岭下小路潜行回江西的希望。不用说，他这样，肯定是为了在文疯那里立功赎罪。目前以新附军当盾引敌军注意力的计划彻底破产，属下这几百幸存的蒙古军，页特密实已经不知要把他们带到何方。

页特密实没等到午夜来临，就得到了解脱。刚一夜，建宁城内立刻了一团。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着了起来，火光透过窗棱，直照到他的脸上。

“杨，杨晓荣反了，带着队伍占据了西门，有人带着残兵们在四下放火。下四门大开，将军，再不走，咱们就来不及了！”亲兵哭喊，气急败坏。

重围，远在广州的大军，恐怕现在还不知页特密实吃了败仗。这邵武周围全是山，咱们今晚能冲去，没人接应，也未必能活着回广州。早晚是个死，还不如…”雷动咬着牙，比了个砍的手势。

“反正是个死，不如死中求活。”

“嗯”刘大椿，开始收拾一行。太已经落山，一会儿，就是他显手的时候了。

“对，杀一个鞑垫背，也算咱没白来一趟。”几个士兵低声嚷嚷。

“不是拼命，是投名状。”雷动说了句谁都明白其中义的江湖黑话“爷几个想想，外边那些人说得好，咱们万余人，何必跟几百鞑一块去死。他们吃，咱们连汤都喝不饱。他们骑，咱们步行，率先向外冲，还不是给人家挡箭的货。不如趁着天黑，咱们给他个立功赎罪…。”

页特密实本来就无必死之心，被属下这么一劝，自杀念也就淡了。在亲兵的侍奉下，寻了件普通士兵的铠甲穿好，将印信揣在怀中，大声命令：“通知全将士上，南门，咱们趁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