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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黄昏二(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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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黄昏(二)

夜幕降临了,几点幽蓝的鬼火在风中飘dang,远chu1隐隐传来低低的噎涕,分不清是人在哭,还是大地在shenyin。

“呵――啊,我赶着勒勒车走过莽原,看到一朵hua在风中绽放,那溪水旁的青石板上,朱红的果实散发着清香。妹妹你不能去贪嘴去吃啊,否则你进不得我的毡帐…。”漠北草原上代代相传的蒙古长调响起在江南古城的巷子里,显得那样不lun不类。战绩辉煌的蒙古武士们拆了南人的房子,将那些雕刻着hua纹的木材劈碎,点燃篝火。围着火堆tiao舞,放歌。(注1)

他们的战功的确值得庆贺,虽然没能如愿生擒文天祥,但俘虏了文bu将士的妻儿老小,凭借这些人质,足以动摇文天祥的军心。

况且,听从山区跑来的逃兵汇报,自空坑一战后,文天祥又惊又气,得了失心疯。yan下江南西路的抵抗者群龙无首,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将太yang照得见的地方,全变成牧场”一个醉yan涅斜的蒙古武士高叫着,用手中的pi袋和伙伴们碰了碰,将里面的manai酒一饮而尽。顺手揽过一个衣衫被扯得破破烂烂的少女,张开长满黄牙的大嘴啃了下去。

“长生天保佑蒙古人”几个新附军(元朝军制中对南宋投降将士的称号)小校言不由衷的捧场,yan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扫向城中yin暗角落。这些变节者心怀忐忑,总觉得角落里有无数双yan睛在看着他们。

看着一栋栋被拆毁的雕梁画栋,看着yan前这些抱着烈酒与女人huan歌的蒙古人,新附军将士内心觉得很不是滋味。可不投降,又有什么办法呢。皇上降了,现在正于大都开开心心的zuo他的瀛国公。谢太后降了,现在是北元的寿chun郡夫人。留丞相降了,一大堆圣贤书读得朗朗上口的经略使们竟相入元为官,笑得元主忽必烈天天捂鼻子。驻守江淮,与蒙古人打了那么多年仗,年过八十的老将军夏贵也降了,留下一句“倘若只活七十九,忠臣榜上应留名”的笑谈。行朝的张世杰将军和陈大夫gen本无心组织抵抗,天天幻想着ti面的投降,以称臣,称孙换来一夕安枕。唯一jian持抵抗的文丞相,据说又发了疯。朝廷已经没有了指望,大伙此刻投降,仅仅比陈大夫早走了一步罢了

夏夜,篝火旁有些热。为了驱散南方的shi气,几个探ma赤军(元军中,契丹、党项和西域等地非蒙古族战士)chu去兜了一圈,抱了堆易燃,但不那么有劲的“柴草”进来,顺手丢进火里。篝火瞬间窜起数尺,圣人雕像和竹刻典籍,在火中霹雳啪啦的燃烧着,黑漆漆的夜se里,千年文明积淀化作一缕清烟。

烟被风chui着,一直向南飘去。慢慢地淡了,溶入大武夷山脉茂密的丛林里。武夷山的夜风有些凉,百丈岭上,聚拢在一起的宋军将领们焦急讨论着,商议下一步的举措。

空坑兵溃后,大伙分路逃亡,九死一生。听说文丞相的bu众在武夷山区聚集,历尽千辛万苦前来投奔,没想到,看到的竟然是如此绝望的一个结果。大伙一心追随的丞相文天祥疯了,已经不问军务。清醒时,则画一些luan七八遭的图形,糊涂时,则揪住bu将,一个个的问“我是谁。”

此番北元大兵南下,第一目标就是铲平文天祥bu。虽然在大宋朝廷里,文天祥只是个没有实权的挂名丞相,率领的也是一支偏师。但在敌人和文天祥的bu将yan中却不这么看,大伙都知dao,这么赣南一带,这么多热血男儿甘心赴死,为的是什么。他们看重的绝不是大宋委派的那些满地luan飞的虚职。将数万将士凝聚在一起的,就是文天祥,现在帐中这个疯子。

北元右丞达chun给忽必烈那篇平南策上说得明白“yu灭残宋,必先灭文天祥,文bu一去,大宋柱石已崩,余者皆蝼蚁蚍蜉,不足虑也。”

“是蝴蝶梦见了庄周,还是庄周梦见了蝴蝶啊,贵卿,你告诉我,告诉我”文天祥喃喃着,像是在和bu将问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shen前,shen后都堆满了来之不易的纸张,每一页纸上,都画着谁也不懂的图画,标着弯弯曲曲的数字,直线。个别纸上,还写着些大逆不dao的语言,还有清醒时的文丞相对这些言论的批注,批判。没有知dao自己批判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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