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呼应

那日，六万北征明军自岳州分兵之后，便分别沿东西两个方向继续踏上征程。当西路明军在庞岳、高一功的统率下直趋荆州之时，东路明军也是一路东进，这天傍晚抵达了武昌城以南七十余里的金口镇附近。

与庞岳等所率的东路军一样，这支由李过、袁宗第等人所率的东路大军沿途也并未遭遇多少抵抗，所经过的几个县城都是不战而降。总ti而言，尚算得上顺风顺水。

因天se不早，李过下令大军暂歇。待全军扎下营盘、用过晚饭，商谈军务之余，众将无不抒发gan慨。中军大帐内，呈现着一派轻松、喜悦之气氛。

“我早就知dao，荆州左近鞑子兵力有限、抵抗不会很qiang，可此番我军进展如此顺利、路上竟是半点抵抗也未遇到，倒是大大chu乎了我的预料。照这一速度，接下来咱们只要不耽搁，最多一两日就能直抵武昌、汉yang城下。”说话的正是李过，此时坐于主位之上、jing1神焕发，当初在九溪卫时的忧心沉重已是丝毫不见。

袁宗第亦是笑容满面：“鞑子当然也有自知之明，见我军声势浩大，又岂敢再chu城前来送死？他不来，咱们也落个省事，等打到武昌将其一并收拾了便是！想当初，咱们刚进入湖广之时，鞑子是何其地猖狂？却没想到也有yan下这沦为缩tou乌gui之日。真是对上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李过等人的喜悦，可以说是源自此番东进的顺利。但往shen了讲，还是由于自shen的收益。

这一路来，接连兵不血刃地占城收地。从满清地方官府以及各县亲虏廷的豪绅chu1抄没的财wu、粮食等累积起来，数目可观，足以支撑忠贞营全ti将士并及家眷衣食无忧地生活很长一段时间。并且，这还只是沿途各县，等到了武昌、汉yang附近，收获应当还会更加丰厚。既有实在的收获，又成就了大义。实在是两全其mei。

“说起来，这次还多亏了定武侯，要不是他瞅准这大好时机。邀咱们共同chu兵。咱们恐怕现在还在九溪卫为二十万将士以及家眷的衣食发愁。”此时发gan慨的是人称“二只虎”的刘ti纯“这定武侯的yan光还真是没的说，该chu手时便毫不犹豫，为人也大度宽厚。比起那何腾蛟之liu不知qiang了多少。说实在话。要不是看在朝廷还有这么几位明白事理的人在，年初我gen本不会跟着大伙儿一起前来湖广。夔东虽然偏僻，却也省得见那些小人嘴脸。”

由于不是召开正式军议，此时在帐中的都是忠贞营即原大顺军的老人，何国远、陈上图等伏波营将领巡营去了，并未在场。因此，刘ti纯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

此时，一名中层将领提chu了些许不同看法：“光山伯的话不无dao理。可定武侯的慷慨大度只怕也不会白白给与，此次北征。若不邀我忠贞营共同chu兵，仅凭他麾下的两万余人ma恐怕也难成大事。他需要兵力协助，咱们需要粮草补给，各取所需罢了。”

刘ti纯嗤笑一声，反问dao：“难dao你小子还指望着天上掉馅过不成？”

帐中一阵大笑。

李过微笑着示意安静，dao：“好了，此事无需再多提。不guan定武侯心中想法究竟为何，他总归是帮过咱们的忙，解了咱们的燃眉之急。况且，此次若不是他率军西进，牵制住了湖北鞑子的主力，咱们又岂能如此顺利便进抵武昌左近？都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涌不涌泉暂且不论，yan前的良机却不容错过。武昌一带鞑子兵力空虚，正是我等大有作为之时。不仅是为了其它方面，更是为了先皇，为了从北到南、死在鞑子刀下的老弟兄们。”

话说到这，李过脸上的笑容在不知不觉间便归为严肃，帐中的轻松气氛也在那一刹那化为了肃穆。

李过口中的“先皇”不是弘光也不是崇祯，而是李自成。在那南征北战的多年里，李自成一直是闯营以及后来大顺军中的灵魂人wu，说是众将士心目中的一面旗帜也不为过。当初李自成在九gong山意外shen亡，给大顺军所造成的打击几乎不可以言语计。试想，若是李自成还在，大顺军又何至于落到今日这般地步？是以，忠贞营诸将或许在平日里避免不了有些矛盾，想法不一，但只要一提到李自成，心中却无不黯然。

“侯爷不必多说，”袁宗第dao“先皇的仇，死去老弟兄们的仇，咱们心里可一直记着，没有一刻曾忘记。这次只要能打下武昌、汉yang，拿下罗绣锦等汉jiān的狗tou，对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