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官此起彼伏的令声中，第一防线上的刚锋营和破军营士兵一齐矮下了，或趴在土袋土筐后面或蹲在墙之后躲避，还有一些士卒钻了东西边缘挖好的防炮的浅壕中。

孔有德的炮兵推着一门门重炮吃力地向前移动着，渐渐地移动到了距离湖广镇的第一防线将近二里的位置停了下来。在这个位置，即便九磅炮也能打到墙后的明军，至于二十四磅炮等重炮更是可以直接打到明军营盘中去。

不过，由于角和距离的原因，清军的大炮大都不能直接命中不到一人的墙，更不要说之前的矮墙了，因此这两工事倒是没有遭受多大的破坏。

经过十余个波次的轰击之后，清军的红夷大炮终于安静了下来。躲在墙之后的那些有经验的烈火营军官已经猜到，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发，清军火炮的炮多半已经严重发，若再不停下散八成会有炸膛的危险。

很快，孔有德炮兵军官开始大喝着发一令。

发现了清军的目的之后，卢启武和施琅下令手下的将士们从东西两侧往中间转移一，以减少伤亡。

当清军炮兵即将装填完毕的时候，西侧山丘和中军望杆车上的瞭望哨利用旗语向各营将士发了炮击前的最后一预警信息。

孔有德的红夷大炮在不停地轰击的时候，张应祥、王光恩等绿营也在锣密鼓地渡河，河面本来就不宽，再加之没有明军的火阻拦，他们的速度快上了不少。

清军的十门红夷大炮大概每三四炮为一个波次，连绵不绝地打来，每三个波次便会暂作停顿，但不到一刻钟便又是连续的几个波次打来，火力的持续相当的。

清军的炮击的主要目的似乎只在于杀伤守卫第一防线的明军、摧毁其意志并掩护绿营兵过河，并没有湖广镇的营盘，一颗颗炮弹大都落在第一、二防线之间的位置，并且以两侧居多，看起来是要掩护绿营兵从上下游安全渡过棉溪。

听着那持续的炮声，庞岳不仅在心中叹，这孔有德虽然可恶，可到底还是有行的，但同时又有着地不甘心：若是自己军中也有同等威力的红夷大炮，又何至于像这样光挨打不能还手？

连绵的炮击中，不时有刚锋营和破军营的士兵被击中，阵地上飘起一团团血雨。有几颗炮弹甚至直接落到了浅壕中，造成了多名士兵的当场阵亡。一时间，整个第一防线之后惨叫声几乎是此起彼伏，那些没有被击中的士兵也都是面惨白，尤其是那些第一次上场的新兵，分胆小的甚至趴在地上不停地发抖。只是在督导官和上级军官的严厉喝斥和严苛军纪的约束下才没有现大的混局面。

就在这时，西侧山丘上的瞭望哨再次发来预警信息：绿营兵已经有大半渡过棉溪，集结完毕之后正沿着两侧的山脚朝第一防线而来…)

“调整炮！”

…

下，孔有德正意气风发地骑在上，用一混杂着轻蔑、怜悯等诸多复杂情的光打量着对面的明军营寨。他刚才已经看清了，明军营中似乎只有一些弗朗机炮，吓唬吓唬那些没有大量装备火炮的绿营兵或许还有些用，但如果放到自己面前来卖，那就只能等同于班门斧了。此次，自己麾下的炮营共动了两门二十四磅炮，两门十八磅炮、四门十二磅炮和四门九磅炮，这些重炮一旦开火，只需几炮击便能让那些不知天地厚的明军知，究竟什么才是真正的火炮。

“装火药！”

是如此。

庞岳和朱大典还有张云礼以及参谋司的几个参谋军官也躲在了营盘中的台之后。本来，庞岳派人在中军帐内挖了一个地窖，想让朱大典去那里躲避。不料，朱大典就好像遭遇了奇耻大辱，胡瞪地怒斥庞岳，是不是把自己当成了某钻地动。庞岳终究没有拗过这位老爷，只好作罢，同时让几名亲兵好随时准备充当盾的准备。

清军火炮终于开火了！一颗颗炽的大铁球打在第一防线之内，溅起漫天横飞的碎屑。偶尔还会传来几团血雾和凄厉的惨叫。

“轰！”“轰！”…随着北面传来的阵阵响和腾起的白烟，地也随着剧烈地颤抖起来。

…

虽然湖广镇阵地上的众多土袋土筐以及防炮浅壕抵消了分炮弹的杀伤力，但面对着那些重型红衣大炮，防御措施再严密终究也是消极的措施，本不可能完全阻止伤亡的发生。一颗颗十几斤甚至二十几斤的炮弹打来，一旦被其直接命中，无论躲到土袋后还是浅壕中，都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当场粉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