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过东极的弟，羲和一路小径通幽，去到了一幽寂的山谷。沿途草木繁茂，很像是一世外之地。在山谷，有一所简单的园，羲和便不急不缓地走在通往园里的青石小上，青石路两边，栽着类繁多的艳丽草，却不是用泥土栽，用的是墨石。

最终羲和什么都没说，在园里陪着素墨站了一阵，直到天暗了下来。羲和负着手，绛紫衣裙随着晚风微微浮动。她侧首清然地看着素墨，尊华气度尽显，额上冷丽妖娆的紫额印忽隐忽现，：“大师兄，莫要枉费帝君亲手将你自战窟中带抚养长大。你要对得住他，否则莫怪我对不住你。”

站在园门时，素墨一袭黑衣形颀长，像松泥土一般正在给盆盏里的墨石也松一松。抬起来看见门站着的羲和，温和细腻的笑来，：“丞洺姑姑怎么来了。”

素墨迎着夕的余晖，对着羲和笑：“那丞洺姑姑还不快快请。”

羲和心尖发痛，轻佻佻地问：“是为了给一幅画添颜？”

遂羲和踏了园，将园里的墨都细细看了一遍，唯独没有发现丹墨，也不拐弯抹角，径直问：“大师兄这里没有丹墨吗？”

素墨：“用了丹墨，颜褪得格外慢一些。”

素墨瞠着双目，一时震惊得说不话来：“你是。。。”待回味过来时，羲和的背影早已经走远。

羲和：“来看看大师兄如何养墨，有些好奇。”

羲和眯了眯，看着半掩的屋门，：“那什么时候才有。”

羲和张了张，问：“为什么呢，他。。。很喜吗？”

有青墨，也有黑墨。这些墨借着草木为媒取天地华，极富有灵息。

素墨：“一千年一次。”

羲和了嘴角，云烬促着她快去办正事。夹答列伤羲和便也不耽搁，留下云烬扒着碗，自己先走了。

东极安宁了十几万年，青华安宁了十几万年。羲和想，若是不差错的话，青华可以千千万万年都安宁着。

羲和将目光移了回来，若无其事：“大师兄别怪我多事，虽是不知为何帝君准许你养丹墨，我这个外行人也不懂，却晓得丹墨很危险。一千年养一次倒无所谓，若要是一养就养了上万年亦或是十万年，以大师兄的血为，若人形了，必然是极其有威胁的。上次大师兄送去给帝君的丹墨石，从那颜看起来，大师兄的仙灵是否有些不稳。”

素墨：“帝君都不知自己是否真的喜，我又从何得知。早年间，兴许是一时兴起，给褪掉颜的画再添颜，渐渐养成了习惯罢。”

素墨低着眉，手里松动墨石的动作未停，神自若，一会儿才：“这个时候没有了。”

。”

羲和记得，当初青华执意捡回素墨时，她的父亲也曾阻止过。因为素墨仙不仙不。

素墨手指去拨一盏青墨，青墨上面生长了一株单薄的小木枝，摇曳着三两片脆弱的绿小叶，垂下睫羽，弯着嘴角漾一抹单调得发苦的笑，：“正如姑姑所说，活得太久了，总得无事找事。帝君每一千年，会用一次丹墨。”

青华，曾是羲和从小的梦。倘若连他都羽化了，羲和岂不是从此连梦都没有了。

素墨震惊地看着羲和，良久郑重：“素墨可否斗胆问一句，姑姑究竟是何方神圣？”羲和笑了笑，无谓：“倒不是个什么神圣，只是早年，憧憬过东极，故而对东极比其他地方要熟悉一些。活得太久了，总得无事找事。”

（三）

青华与羲和的父亲一样，是同一批诞生在四海八荒开天辟地以来的神族。还记得羲和的父亲羽化之时，他为上古神祗的领袖，那是他的责任、他义不容辞。东极，也曾是仙大战最残酷的战场，而东极的妙严之下，堆镇了不知多少族的尸骸。因而不能现任何纰漏，否则那样的责任就会同样降临在青华的上。

绛紫的裙角偶尔自草上轻轻扫过，惊起草一番轻微的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