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便放了手中扫帚，快步走到正房，片刻来：“张先生请自便是。”

梅清微现为难之：“今日黄兄偶有要事，你我若再走了，若有些事时，秋大人面上需不好看？”

张启正似是此地熟客，熟门熟路地引着梅清了观中，穿过前殿，由一侧角门穿堂直，转到了观后一侧院中来。

三人落座品茶，又述了几句，白人将茶杯放下对梅清：“适才贫见梅先生见了堂中对联，似有所悟，还望指教。”

却见张启正闻白人称自己为“友”，却是喜得很，平日不见笑容的脸上，也绽开笑颜：“哪敢仙长如此抬，张某不过初闻义，才门槛，还需仙长多多指教。这位是张某一位同仁知己，姓梅名清，家世传承，素慕大。尤其难得一双慧，善于鉴古，在京城颇有声望。前日得仙长见示经，也曾言似为前人珍品。只是张某这双拙当不得真，这才请了梅先生来，一定真伪。”

太清位于京城西北，规模不大，却甚是巧。此原是全真派一场，前代之时，全真一派受朝廷推许，香火也旺过一段。只是时过境迁，有明一代虽然尊崇教，却只重正一，冷落全真。所谓世态炎凉，这小小的太清也随着冷清了起来。殿门墙，都已经有些斑驳了。

张启正嘿嘿笑：“三清你来得时日还短，这衙门中事，却不是如此法。你且放心，秋大人那边，我自有担带。便劳你大驾，走上一趟吧。”

张启正，与梅清一齐走那房中。只见这间正屋并不是由想象般的堂，应该是那白长平日憩居之所，布置得无甚奇之，只是正中一件大中堂，上面一个“”字，笔力浑圆淡朴，纸微黄。两侧双联，看来应是同一人手笔，是：三界惟真妙理，万无非我心。

小童明月笑：“蜘蛛报喜，便见贵客，怎么说无呢。长今日功课才毕，正在房中静坐，待我传报一声来。”

张启正听了也：“我前来也曾见此联，上联平仄无误，下联却是不甚工稳。先时未敢相询，此时听梅兄提醒，莫非其中另有意么？”

张启正领了梅清直院中，只见一个小童正在打扫，抬见了张启正，不由笑：“张先生来了，怪刚才门便见蜘蛛织网成字，原来应在贵客登门。”

梅清连忙上前施礼，白人连称不敢，请张、梅二人座，又有一个小童奉了茶来，三只小小白茶杯，其中半杯绿茶，香气幽然，更增几分雅致。

白人见了张启正，微微缉：“原来是张友登门，前日共研义，贫也是受益菲浅。今日复来，想是更有受教。”说着将目光转向梅清，面异：“此面相清奇，骨骼不俗，可称俗世神仙一的人了！只是…唉呀，不知是何门弟，张友还不快为贫引荐一番。”

梅清听白人称张启正为“友”，不由心中大讶，再看一老张。只见他眉目古板，言语沉闷，一行一动，显是与自己一般凡夫俗，哪有一星半人的架式？这位白人一见自己便大帽扣过来，故作玄虚，着实让人摸不着脑。

看了此联，梅清不由眉一皱。视线一转，却见侧门已经迎来一位长，见其着一件麻布袍，洗得已经有些白，更打了几个补丁。观其面清癯，一双睛却炯炯有神，白的，挽了个髻，上边一支木簪，如玉的素手轻执一件乌木柄拂尘，确是一幅人之相。

梅清听张启正这般说，也不再持，一笑，将手中文档收拾妥当，便拴了门，与张启正一并来。

今日张启正满面带笑，了门来：“三清，今日可有空，与愚兄外一行？前两天愚兄一位方外之友，偶然得了一书。以我看来，大似宋版，只是其中多有可疑之，难以断定。因此想借兄弟法一炬，不知可行得方便。”

梅清：“岂敢，只是见此联书法淡然古，自是不凡，只是不知为何上下联平仄不叶，不知何意？”

听了童之言，张启正这古板之人也不由笑了：“明月你这张嘴，可是越来越能说话了。我来不来，和你们家蜘蛛有什么关系。白仙长可在么？”

才一院，梅清也不由赞叹这小院清幽可人，确有修行人妙之旨。只见院中并不似其他园落般致，却得自然之趣。一湾清，几枝闲，似未经人安排一般，散落其间。屋前一株古松，盘旋俯仰，映照檐前，更增尘之意。

事时，都要转到黄字号来，与梅清清谈近日京城中各类奇闻妙谈，或是共赏新得玩意，很是相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