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萱轻易不张，张就是一声“小贼”，听得穆长风眉暗皱。

她如今的虚与委蛇，完全是忌惮合防备孔晟会“使坏”，导致运粮商队被叛军劫掠。可若是商队到了彭城大军的驻防之内，她还会再顾忌什么？

孔晟扫了李萱一，挥挥手“走！”

但孔晟却不以为意，不与李萱在嘴上计较什么短长，他笑了笑，回望着李萱：“郡主，我们又不是携带重金财帛的商客或者拖带家眷的达官显贵，那些湖中寇劫掠我们作甚？”

孔晟是懒得说。别看李萱心气十足、骄傲的，又声声誓死抗贼、江北军力挽狂澜云云，其实都是掩耳盗铃和自欺欺人。虢王退居彭城，主要目的还是为了保存实力，避免与叛军正面锋。

这或者不能简单地指摘称之为畏贼畏战，但一定是缺乏整大局观和战略意识。虢王这一退，直接将大半个河南让给了燕军，很多地方官孤立无援孤掌难鸣，看不到一丝活路，这才不得不献城归降。

后，李萱乘着她那匹同样神骏的枣红轻驰过来，突然冷笑：“小贼，走洪泽县吧，虽然绕行百里，但却可以避过寇的袭扰。若是走古桑，一旦引起洪泽寇的注意，我们这四五个人，想走都走不了了！”

见孔晟竟然反驳了自己的建议，李萱心内恼火，但只冷冷一笑，就不再多言。事实上，不用孔晟说，李萱也早拿定了主意，一旦彭城的范围之内，到了她的势力地盘上，一定要让孔晟这个小贼吃不了兜着走！

穆长风哈哈一笑：“就依公所言，我们走古桑吧。不过，看这样，这条废弃多时，已无行人通过，我们得抓赶路，免得错过了宿！”

一条距离更短，就更加符合孔晟的选择。

乌显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取过自己悬挂在上的，起盖，仰猛了几，然后又递给了兄弟乌解。乌解摇摇，摆摆手，示意他不喝。

“我们赶路要，就不再绕路了。穆兄，我们直奔古桑，今晚就在古桑投宿歇息一晚。我估摸着，明后日就可泗州了。郡主，了泗州，就离彭城不远…”孔晟淡然笑着：“到那时，我等可任由郡主自由来去！”

“既然你这小贼不识好人心，那就随便你吧。反正本郡主警告在前，若是路上遭遇寇，可不要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李萱的算盘，孔晟若观火明镜儿似地。可是孔晟却也不怕，河南字当，睢更为风波中心，天皇帝远，皇帝都鞭长莫及，何况是一个吃了败仗对叛军心存畏惧的虢王。

再退一步讲，退守彭城倒也罢了，若是李肯兵增援睢，延缓叛军占据整个河南河北的程，只要再持那么三五个月，郭仪和李光弼的平叛主力大军就会很快光复洛、长安，到那时，局面就大不一样了。

孔晟就是她在手上的一只蚂蚁，死还是残废，都要看李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