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去载河东观察使陆某人投降叛军，为了表示诚意，就诛杀了包括范郡王在内的大唐宗室皇亲十余人作为投名状。而投诚之后，也得到了安禄山相应的回报，册封其人为伪燕政权的逍国公，官居一品。

她这么先为主，心里就升腾起冷酷的杀机来：小贼，若是你当真从贼叛逆，本郡主就是豁去也要将你斩于下！

察觉到李萱望向自己的目光中又多了一层隐晦的杀机，孔晟暗暗皱眉。

这年，士游学天下很常见。要不是因为安禄山叛，阻了官，江南往中原游历而去的士，或者中原下江南访友的墨客，都将络绎不绝。

前车之鉴历历在目言犹在耳，孔晟纵然是东施效颦也会有模有样。

“将军慢走！”孔晟还礼。

其实，不要说冒犯了，即便孔晟丧心病狂地对李萱先后杀或者先杀后，都不成什么问题。反正从贼后就与李唐宗室势不两立，生死仇敌，还会在意这破事？

足足有半个时辰的功夫，江平的军卒才将李萱的商队搜索完毕。江平闻报没有嫌疑人等，才扭向孔晟抱拳：“孔家郎君，本将军令在，不敢久留，就此与郎君别过，此去河南路途遥远，还望你保重！”

李萱在后一直在暗暗倾听着孔晟与江平的对话，狐疑的眸光从孔晟的上收回，心里暗：这小贼究竟在搞什么鬼？连江宁府兵的校尉都知他要远行去河南，难真的是要去中原游历吗？

李萱思虑多时，突然心浮起了一个惊人的念：这小贼莫非是见安贼势大，就想往河南投敌叛国？

赴任了。

叛军所到之，与叛军誓死血战的地方官或者守城将领不是没有，但更多的是叛变者。

可李萱却知孔晟不是普通的士少年，在她心里，孔晟这小贼不仅无耻狠毒，还非常险狡诈，他冒着战的风险远去河南，绝对非同一般，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不过，他却是万万想不到，李萱会认为他去河南是要叛国投敌。若是知晓李萱现如今的心思，孔晟绝对会被气死：这小娘难是不长脑吗？若是老真要投敌从贼，哪里还会顾忌你李萱的命、哪里还会在乎是不是冒犯了一个宗室郡主？直接杀人灭然后逃之夭夭，只要了燕军之中，虢王李又能奈他何？

联想起孔晟前番对江北军的“微词”和对安禄山叛军的“评价”，李萱越想就越觉得很有可能。毕竟，安禄山叛以来，投靠叛军的文人、地方官和武将也不是一个小数目了。那令狐等人叛变后纷纷献上城池，让虢王李气得差吐血。

孔晟：“正是。我路过此，正好与商队巧遇，反正此去河南路途遥远，我们彼此结伴而行，也是一桩事。”

江平哦了一声，不再问什么，而是翻上，继续端坐在上，观察着下属骑兵对整个商队的翻箱倒柜式的仔细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