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凝结了的血块,随时都会崩解开裂。而黑色贫瘠的地面,堆满了残肢断体,器官、人类的器官才凌乱堆积。
那白色、红色是这片战场的唯一主格调,阴沉黑暗的血味弥漫,显得恐怖而可怕。那深深的伤口处,还有鲜血在不断流淌着,泊泊的声音,刺耳无比。周围已经阴暗了,只杵着几颗零零散散的老树,盘踞的虬根被硬生生切成了几块,然后任凭鲜血划过。
那脆弱的卑微的呼吸,终于难以抑制心中的恐惧,停留在时间中,无法再远行。
在血流成河的土地上,他们背靠着背,静静站了好半天,那抹黑与白,就像是相交的白天与黑夜,在做着最后的赌博。在体内流淌的血液,在一阵激烈不安跌动后,尝到了浓烈的罪恶,所以静默。伤口在那抓破的衣衫上肆意张扬,血,染红了眼睛。
“言。”那个个头较为矮小的黑衫男子蠕动了一下嘴唇,很快,因为血液的流逝使得脸色愈发苍白,好似大病一场还没好的病人,那修长的眉头,深锁着纠结与痛苦,转眼就消逝在风中,故作轻松自然。那一闪而过的痛苦,没人看得清。
不想让人再牺牲下去。
青妩一身彼岸花香,却永远沉睡在棺材中。子桀苍白了眉心,对着她出那黑暗的事实。而他,陪她战了一场刻骨铭心的血战,用他的武器,捍住了她身后的安危。还能说些什么呢?爷爷、刘氏夫妇、师兄弟、晏城的人、甚至萧悦,都因她而死…
她手上的罪孽太多,已经没有任何神佛愿意饶恕她的罪行。
如果说一切重来那该多好?
她没有来到这个光陆怪离的世界,没有认识他们,更没有承他们的情、他们的爱护,那么,最后的结果是不是有一些不一样?或许,她可以看到青妩那陌生却美丽的笑容;可以看到子桀依旧呆呆闷闷任人欺负然后背后报复;更可以看到,陪她出生入死的非言,将他那从不言笑的嘴角对别人绽开?
可是,反过来问一句,她舍得吗?
不,真的不舍得。这些年来一起走过的风雨,一起战过的风云,在她的脑海里每每浮现。无法忘怀。可是,如果真要她选择的话,她会尽自己的所能,将他们都护住。他们幸福了吗?那微翘的嘴角告诉她,她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但是她无法继续眼睁睁看着深爱她的人,再度为她送死。
所以,所以这一次,请原谅我…对不起,你的深情,我无法偿还。
“怎么?”听闻她的话语,另一个个头颇高的白衣男子微微侧过头,狰狞恐怖的血痕爬上他那绝美的脸上,乍一看有些可怕,但细细看来,那精致的轮廓并没任何的破坏,更添几分血红妖娆的魅惑,而这一双黑瞳中,闪烁着妖异的血光,那是血战完毕之后没有很快收起来的杀戮之色。
虽然杀得快要脱力,但实在痛快!或许,他就是一个杀人狂。
楚非言忍俊不禁勾起嘴角,然后听闻她的话而转头,却没想到,温润的唇瓣在此刻轻轻抵着他的眉心,带着不舍、难忍、愧疚等复杂的轻轻一吻,让他聪明运转而精于算计的脑袋霎时停止,脑海里一片空白。他只看见,那双血瞳中的水光。
抱歉,非言。
画面中,那白衣男子倒在地上,伸出一只手,狠狠抓着黑衫男子的手腕,眼中,已经溢出了血泪。“不、不要走…”而那黑衫男子眉眼是痛苦之色,却是不得不,将抓住手腕的手指,一根又一根地扳开。然后,站起身,向那荒芜的尽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