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宋雅韵母女去定北侯府客，封夫人特意安排她们母女从安居院门经过，跟苏玉安走了个对面，算是互相看了两。

姚凤歌自然明白封氏心里的意思。宋雅韵娘家无人，将来就不敢在她面前挑，而自己过了年就走了，更不会是她的中钉中刺。以后这侯府的内宅里就为她独尊了。她自然不希望苏玉安再娶个京都城内的世家女门，再跟她明争暗斗。

“那么说，也不过是个名分的事情。雅韵将来了门，还是当家的主母。”宋老夫人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

姚凤歌只得笑了笑，说：“既然这样，那我回去跟我们大夫人和二太太说一声，咱们这边不同意就是了。”

赵夫人没想到姚凤歌回立刻跟上这么一句话，听这话里的意思，苏家本就没打算成这门亲事？宋雅韵更是坐不住，红着脸起走了。宋老夫人也被姚凤歌的话给堵了个大窝脖儿，半晌没缓过气儿来。

姚凤歌便起告辞去找宁氏。

王夫人一直没说话，这会儿见冷场了，方才跟姚凤歌说：“刚才你二嫂说找你有事儿呢，你先去瞧瞧。”

等姚凤歌回来，把苏玉安只纳贵妾不续娶的话一说，赵夫人的心就凉了半截。女儿给人家继室，即便矮人一等，那也是有名有份的。可是贵妾…那就是才啊。

于是姚凤歌笑：“大嫂的意思我明白，你的话我也会原样传达。说心里话，我也很希望这桩亲事能成，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婚姻之事从来都讲究个般，所谓般就是门当对。宋家再是国公门第，终究也是没落了，到如今家里连个男人都没有了，孤儿寡母的投靠亲戚来的，还想撑起国公府的面么？

王夫人劝：“婚姻大事非同儿戏，这事儿急不得。京城世勋权贵多如云，不如咱们再另挑别家？雅韵这姑娘知书达理，温良谦恭，总会找一个得上的人家的。”

回来之后赵夫人问宋雅韵觉得那苏玉安如何，宋雅韵心里自然是喜的，但嘴上只说全凭母亲主。

靖南伯赵夫人则十分喜苏玉安的人品，宋家的男人不争气，她的丈夫是个纨绔，儿更是败家的纨绔，像苏玉安这样的人品，又是锦麟卫的都尉，侯门公，前途无量，赵夫人早就盘算着女儿嫁过去后她也跟过去享清福了。

赵夫人不傻，王夫人这几句话一说，她心里立刻明白过来。于是叹了气，说：“真是合该我们家气数尽了！锦衣玉养大的女儿居然要给人家去妾。”

王夫人没说话，心里却暗暗地鄙夷，倒是有很多人家也可以娶回去妻，但只怕门第你们又瞧不上。

：“我自然是希望宋家能同意的。反正二爷将来也不会再娶，宋姑娘了门就是二房的当家。无非是将来的嗣名声上差一，但只要有我和侯爷在，必不会亏待了他们。弟妹尽把这话说给宋家夫人，说句心里话，我是太怕再有个跟孙氏那样的女人这个家门了。”

赵夫人也跟着下了坡：“或许他也是为了他那个

宋老夫人年纪大了，脑却没坏，自然也明白这个理。沉默良久，老太太忽然问王夫人：“刚刚凤丫是说那苏家的二爷以后都不会续娶了吧？”

王夫人应：“话是这么说的。所以人家才提贵妾一说。”

然后是‘得上’的人家。放京城权贵弟，那些得权得势的谁会娶一个二十岁的老姑娘？哦，说是二十岁，实际上上就过年了，过了年就是二十一了！大云朝二十一岁尚待字闺中的姑娘可真是不多见啊！

她一走，宋老夫人便冷声哼：“这也欺人太甚了！”

王夫人这温温的几句话，听上去是在捧宋雅韵，实际上却意在提醒宋老夫人和赵夫人两件事情：

宋老夫人听了这话直接火了：“我们宋家虽然不比之前了，但依然是国公门第！雅韵是嫡的姑娘，怎么可能给人妾？！”

之后，姚凤歌再回姚府，跟宋老夫人和宋雅韵母女直接把话挑明了。

别说在世族观念渐渐淡薄的大云朝，就算是前朝门阀士族当政的时候，像这没落了的家族也只有被欺负的份儿。什么士族大家离开皇权的庇佑还能威风八面？

第一，时间来不及了，皇上病重，不知哪一天就要驾鹤西去，到时候别说官宦人家，就算是寻常百姓也要禁止嫁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