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穷途

大理寺卿贺庸是个能臣，此人办事干练，胆大心细。自从得到皇上的圣旨要他联合提刑司和镇抚司一起，严查刘善修和gong里的关系之后，他便放开手脚大胆去zuo，用了不过六七日的时间便查到了仲德的shen上。当然，这也要归功于镇抚司和提刑司的大力支持。想要查gong里的事情，没有提刑司的帮忙是zuo不成事儿的。

只是这事儿也仅仅是查到了仲德这里，便已经掀起了滔天大狼。

皇gong内苑怡兰gong内，gong女太监们都立在殿门外的廊檐下屏息凝神，生怕不小心发chu声响惹着了已经chu1于崩溃边沿的主子而大祸临tou。

贤妃坐在她平时最喜huan坐的镶嵌着明净玻璃的雕hua小轩窗下，葱白儿似的纤纤玉指用力的绞着一方玉se绣梨hua的帕子，而她本人则是一脸yin郁，仿佛压制着极大的愤怒和恐惧。

“回娘娘，四殿下来了。”门口负责打帘子的gong女一边掀起湘妃竹帘，一边轻声回了一句。

贤妃一个愣神，小手指上带的赤金护甲猛地戳到了另一只手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xi了口冷气，然后生气的把护甲ba下来狠狠地拍在小炕桌上。

“母妃？”云琸进门看见贤妃狠狠地摔护甲，忙上前去问：“怎么了？”

贤妃忽然转tou看着他，目光从凌厉转为愤怒，然后化为无奈，最后是悲哀。大颗的yan泪缓缓地落下来，滴在她藕粉se的gong装上，留下一抹淡淡的水痕。

“母妃？！”云琸忙上前一步，半跪在她的面前“母妃不要担心，儿臣自由安排，绝不会牵扯到你我母子。母妃放心。”

贤妃蹙眉看了一yan殿门口，拉着儿子起shen往内殿shenchu1走去。

gong里的妃嫔们几乎都信佛，而且一年三百六十天这些女人总有三百天在拜佛。贤妃也不例外，怡兰gong后殿shenchu1有一间小佛堂，里面供奉的是一尊翡翠雕的观音大士。

这间静室没有窗hu，四面封闭，只有一dao桃木雕hua门足有四寸后，关上门之后便是一片安静，外边的任何纷扰都被隔绝在门外，同样，外边的人也听不见里面的人在说什么。

门一关上，贤妃便焦虑的握着云琸的手，低声问：“你怎么安排的？他们都查到仲德的tou上去了！我听说今天皇上又气的昏死过去？这事儿怎么可能万无一失？”

云琸咬牙dao：“他不会开口的。而且，儿臣保证他活不过今晚！”

贤妃自然不放心，皱眉问：“能zuo的干净吗？提刑司那边还好说，镇抚司可是诚王爷父子的心腹，他们只忠于皇上！”

“事到如今只能搏一把了。所有牵扯到的人，今晚都得死。”云琸恨恨的说dao。

“不行！”贤妃厉声dao：“还没到鱼死网破的时候！”

“可如果他们不死，不知dao哪个扛不住就会扯chu我们母子来。我看父皇是疯了！老大和老五现在过得日子猪狗不如，我听说老大已经疯了！每天跟狗争吃的…”云琸双眸泛着血se，拳tou攥的嘎嘣直响“母妃，我们决不能步丰皇后和老大老五的后尘！”

“不会！不会的…”贤妃忙伸手把比自己高了一tou的儿子揽进怀里，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weidao：“母妃绝不会让你步他们的后尘。你放心。”

云琸伸手把贤妃搂住，低声叹dao：“母妃，我们决不能心慈手ruan。”

“这不是心慈手ruan。”贤妃把儿子从怀里拉chu来，低声叹dao：“我担心即便你把那些人都杀了，也依然会祸及自shen。”

“怎么可能？没有证据，父皇是不会对我怎样的。”

“但他会猜忌你。从此不再信任你。皇子有六个，即便已经废了老大和老五，把老三也打下去，加上你还有三个人。你不是唯一的那一个，儿子！”

“那我们要怎么zuo？”云琸盯着贤妃，声音沉而缓。

“这次是我们母子的劫难。若想博得你父皇的信任，我们必须付chu一定的代价。”贤妃目光从云琸的脸上撇开，yan神中闪过一丝厉se。

“什么代价？”云琸隐约gan到有些不安。

“你今晚去给你父皇请安，然后向他揭发我。”贤妃shenshen地xi了一口气，似乎是把全shen的力气都聚在后面的这一句话上：“你告诉他，是我为了嫁祸他人才暗中指使那些人去zuo的那些事。目的自然是为你清扫dao路。你说你事先并不知情，我最近才跟你说了实话。你几次劝我去跟皇上坦白，而母妃我一直不听。如今你为了你父皇的龙ti安康，也为了大云庙堂的朗朗乾坤，不得不大义灭亲，把母妃我犯的错告诉你父皇…”

“不！”云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