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这个姓让我震颤了一下。他们，跟十六国里前仆后继一连建了四个燕国的鲜卑慕容有什么关系？

“主母…”听得压抑的泣声，这个男人泪了“那你答应我，莫要再提卖一事。你乃大家闺秀，名门之后，怎可如此自贱。日再苦，我都会想办法熬过去…”

“小鬼，你母亲刚刚不是说你们慕容家，你自称超儿，当然名字叫慕容超啦。”我噗哧笑声。心里想，我非但知你叫慕容超，我还知你爷爷慕容皝是十六国中前燕的开国君主，你伯伯慕容垂乘着前秦四分五裂时恢复了燕国，史称后燕。你有个了名的堂兄，艳冠符后的慕容冲。你叔叔慕容德在慕容垂的后燕灭亡后称王，史称南燕。只有你父亲慕容纳没什么名气，因为被符的前秦张掖太守抓住杀了。

“你…你怎么知我叫慕容超？”他一脸惊惧地往后退，抬警觉地看看周围有没有人。

“那，姑姑，能不能只有你一个人知超儿的真姓。有别人在的话，姑姑还是要叫我穆超。”他沉思一会，用商量的吻跟我说。那副认真的小大人模样让我发怔，他今年才三岁，却这么早熟，而且如此谨慎小心。俗话说：三岁看到老。联想到日后在长安时他为了麻痹姚兴装傻三年，的确是够隐忍的。现代的三岁小儿哪个不是父母祖辈心肝宝贝得捧在手里怕化了。他却从生之日起，便时刻与饥饿不离，这灾难中的颠沛离比任何早教都来得刻。

“可是主母今晨去万楼之举，又对得起慕容家列祖列宗么！”男声异常悲愤，似乎抓住了女的手臂，让女惊呼。“你…”女带着哭腔的声音，柔弱得让人想保护她“娉婷无颜慕容家谱，但求以一己之，养活超儿，日后能与他叔叔伯伯相认，娉婷便可以死谢罪了！”

“超儿，你母亲说的对。就算只是偷一个馒，那也是偷。不劳而获之人最让人鄙视，以后切记再莫让你母亲伤心的事。”

鲜卑慕容家最后一位王牵着我的手，带我走了一个破窑。里面有不少人蜷缩着，慕容超带我走到一个老妇人面前，有个小女孩正在喂老妇人喝。慕容超把怀里的饼拿来，掰一块给老妇人，再掰一块给那个**岁的小女孩。他们拼命咽着饼，谁能想到这个破窑里乞丐一般的老妇人是位王妃，而这个小女孩，应该就是呼延平的女儿，日后慕容超的妻，呼延静。

“不可！”女惊叫，声音里透着极度悲凉“我们已经害得你满门抄斩，家破人亡，只剩下静儿一条血脉。如今，你还要抛下我们孤儿寡母。这从军，九死一生，你若丧，是要让我们欠你更多么？”

祖列宗！”

公孙氏在听了慕容超的讲述后，要起对我称谢，我赶还礼。她年轻时应该很漂亮吧，虽然现在如此落魄，两鬓班白，满脸尘土，也始终保持了一份王家气度。这个贵族老妇人，晚年吃尽苦，大儿被斩首，小儿慕容德自从离去后便至死未见。公孙氏在慕容超十岁时去世，将金刀到慕容超手

前燕被符灭了后，符对待慕容家还是很优厚的。慕容德被符封为张掖太守，带着母亲公孙氏和同母兄慕容纳来到了张掖。淝之战前夕，慕容德随军征，临走时留下一把金刀。这把金刀，便成了日后慕容德慕容超叔侄相认的信，也成就了慕容超这位堪比赵氏孤儿的燕国末帝可歌可泣的悲剧一生。

“主母…”男哽咽着，这一声呼唤，满情义。“呼延平明日便去从军，自然可得些粮饷…”

两人都哭了，怕他们发现有人会尴尬，我连大气也不敢。等他们离去后，我拉着小孩从案桌下爬来。走到庙外的小沟边，我拿着帕沾，给他抹脸，已经脏得看不长相了。黑灰掉，一张惹人怜的小脸来。我叹气，那么白皙的肤，漂亮的尖下，乌黑晶亮的大睛衬着优雅的双，果然是帅哥女辈的鲜卑慕容家的孩。

他，小脸有些发窘。我笑了，牵起他的手：“慕容超，走，带我去见你母亲和呼延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