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也下车，站在我后跟我一起打量。逃山谷后我们就在车里倚靠着闭了一会儿。一小队人朝我们走来，领的人穿铠甲，大魁梧，留着连鬓的虬髯，脸上难掩疲惫之，正是杜。

我大声喊着要所有人不要，看我打光的手势一辆辆通行，每一队的领来协助。我在雨中充当通警察的角，这样指挥了一个小时，乐舞队和工匠队已经撤。接下来是骆驼队，带着吕光从兹搜刮来的财。我在雨里站得太久，蓑衣也抵挡不住，新换上的衣服全了。四月上旬的午夜，这样漉漉地一直站着，我冻得手都僵直了。两只手替举手电，空下的一只手便赶放嘴边呵气，却是徒劳。

我们的车驶过山谷，一队士兵在用我的方法挥着手中的风灯，杜站在一旁不停指着。看到现在的井然有序，我放宽心，在罗什怀中沉沉地睡着了。

我被抱车，他叮嘱车夫在外守着，不要让任何人来。然后将我上所有衣脱掉，把包里最厚的冬装拿盖住我全。他自己脱掉衣服钻了来，贴着我，两手不停搓着我的手臂。

第二天一早醒来时，发现自己并无生病的征兆。心下暗喜，幸好昨夜罗什回来得及时。下车，眯看看天。已经放晴，光地洒下，除了地上的泥泞，丝毫看不昨晚的磅礴暴雨。我们歇在一片地上，环顾四周，到狼藉。每个人，每匹骆驼和，都一泥浆。士兵仆从等没有车可享受的，东倒西歪地靠在任何可以坐的地方打瞌睡。大家都是一夜未睡，也没力气再扎营。

罗什奔到面前，摸了摸我上的衣服，再探一探我的额，不由分说抱起我向车冲去。我本想告诉他我没事，却在及到他的膛后才发现自己已经冻得快没有人气了。

正冻得有些重脚轻神思恍惚时，突然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在黑暗中努力辨认几盏飞速晃动而来的风灯，离得近了才终于看，密集的雨丝里奔过来一队人，最前面的是罗什和杜！

“未伤及本，乃是大幸。”许是看到罗什

在他温的包围下，我终于缓和过来。他看我恢复了温，帮我换上衣，里满是心疼与责备，却什么都不说。把我裹得像个北极熊，再次确认我的手脚都和之后，他又穿上蓑衣去，不过很快回来。他告诉我杜的人已经接了指挥，现在到我们去了。

实在冻得支撑不住了，牙齿开始咯咯响，喊来指挥的话越来越不连贯。可是如果我走开，场面又会。吕光的前军和中军还卡在山谷中，这些排在队伍后面的辎重现在反而成了累赘，又沉又慢。不赶退去的话，后面的大队会被堵死。我在积的泥地里跺着脚，鞋也早就了，脚冰得快失去觉。我哆嗦着咬咬牙，继续挥着光源指挥。

“托法师与公主之福，只有最后未及撤山谷的分后军，被洪潦淹没，亡失数千人。”

我呆住。我已经尽我所能参与，及早通知众人，用现代方法疏散通，可结果，仍是跟史书中记载一样“死者数千人”那么，若我当时冷漠之置事外，死者会有多少？

这稳定的光亮果然让人群安静下来。这个手电我一直舍不得用，怕电池用完就没了。今天看到情况急，又是在漆黑的夜，才装上电池放怀里备用，现在果然有需要了。

“杜将军，伤亡情况如何？”我急切地问，心底仍然对自己的积极参与有些惴惴。

他走到我们面前，双手抱郑重地一揖，我们赶回礼。

“昨夜法师与公主之德，解救数万条命，杜某激之情无以回报。”

“杜将军切莫如此说，这本就是罗什夫妇该之事。”罗什双手合十，平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