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弗沙提婆与历史

第五十章 弗沙提婆与历史

国师府的ma车停在王gong门前的大广场，我们在此静候gui兹王和吕光一众人等。已是九月初了，沙漠绿洲的早晨有丝凉意。白震和一群后妃先chu来，都安置妥当了，还不见吕光。等到日上三竿时吕光才缓缓走chugong门，拥着一群gui兹mei女，仪仗华mei，排场比白震大多了。

我一直在ma车里偷yan看，在吕光的左右搜索。很快便看到他了，不光是因为他瘦高的个子俊逸的气质鹤立ji群，更因为他的装束一yan便能认chu。他穿着lou右肩的褐se宽大僧袍，在穿金dai银衣着鲜亮的吕光及一众将领中尤其独特。在ruan禁期间，只给他世俗衣wu，可是现在却让他换上僧袍，只怕吕光是有意为之的了。

吕光一行人等也准备妥当，有人费力地拖着匹ma走到罗什shen边，那匹ma一看就是xing子很烈，不停踢tui嘶叫。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只见罗什脸se沉静地牵过ma，打算骑上去。

闭上yan，不敢再看下去。心在滴血，人在眩yun。该发生的总要发生，无论我怎么想努力避免。

人群中爆发chu阵阵哄笑。那些愚昧的把宗教当成巫蛊与权术的人，只懂得羞辱和贬低，妄图将神权压服。其实历史证明了吕光只是tiao梁小丑，而罗什则是人所敬仰的一代大师。不想去目睹他这一刻的狼狈，他应该也不希望被我看到。手里jinjin拽着他送给我的艾德莱斯绸，默念着：罗什，jian持下去，jianqiang地ting下去！

人群中有些sao动，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愤怒地喊。掀开车窗帘子看，是弗沙提婆，用shen子挡在那匹烈ma前，一手搀着半shen染了灰尘，抚着膝盖表情略有些痛苦的罗什。

吕光对着手下说了几句，这匹ma被牵走，一辆niu车又被带到罗什面前。所有人都是骑ma或坐ma车，niu车只是穷人家所用，这最差的待遇还不是吕光的重点。这匹niu，绝不会有什么好xing子，估计就是史书中记载的“恶niu”了。

弗沙提婆面se沉下来，不让罗什坐上niu车。吕光的脸seyan见得越来越差，对白震耳语几句，于是白震chu面将弗沙提婆拉开。

看见白震亲自扭着弗沙提婆向我们的ma车走来，我赶jin带上面纱。帘子被掀开，白震对着我点点tou，脸上有些尴尬，用不熟练的汉语说：“望夫人好生劝阻国师，莫要再挡着行程了。”

我伸手拉住弗沙提婆，对白震欠shen，压低声音：“妾shen省得，有劳大王了。”

等白震离开，我对着弗沙提婆低声说：“上车吧，别再惹吕光生气。”

他气得眉tou拧在一chu1：“艾晴，你怎么忍得下去？你不是爱他么？”

“弗沙提婆，正因为爱他，所以我要忍。吕光无论如何都会折辱他，你tiaochu来阻止也无济于事。只怕会惹来更多羞辱。”我怔怔地看他，叹息着“在这样弱rouqiang食的世dao，除了淡然面对，别无他法。”

愤恨地在我对面坐下，他对着外面驾车的人闷声dao：“走吧。”

ma车缓缓驶动，仍然可以听到前面传来的嘲笑声。弗沙提婆黑着脸，掀开帘子往外看。

我拉住帘子，对他摇tou：“别看。”平静地对他说“他可以在这么多人面前坦然面对羞辱，但他仍有自尊，他不会希望被至亲之人看到。所以我们不去看，就是对他的尊重。”

“艾晴…”他痛苦地瞪着我，yan圈有些泛红“你真能这么冷静么？那为何脸白得没有血se，yan睛还那么红zhong。”

我愣住，这么严重么？这几天都失眠，我知dao好看不到哪去。不过他对外宣称妻子犯了风寒，我这个样子倒不像装的。

“我不是让你劝他的么？是他不听，还是你没跟他说？”

想起跟他的分手，心如绞痛。镇定一下，xi一xi鼻子问：“你可知吕光要他zuo什么吗？”

“起初不知，现在隐约猜到了些。”

“以你所知，这样睁yan说瞎话为吕光歌功颂德的事，他会答应么？”

“他就算不答应，也可用别的方法拖延一些时间，或是暂时答应。总之，一切可以从长计议，何必一口回绝，惹来这样无止休的折辱？”

“弗沙提婆，他有自己的信念，这信念不是吕光能够打倒的。就算shenti受辱，也比jing1神上因为屈服而痛苦好。他既然zuochu这样的决定，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跟随他支持他。甚至…”停顿住，稳住自己颤抖的手，继续用平静的语调说“如果他不再需要，我也可以离开。”

他日后随着吕光去了凉州，十七年，这么漫长的时间却在他的传记里记录几乎是空白，只留下两三件怪诞不经所谓预言一样可信度很低的传闻。他有没有屈从吕光，从这里也能推断chu来。十七年里，他都不肯屈服，更何况现在？

他长久看着我，yan底liuchu心痛与悲哀：“艾晴，你果真是最懂他的人，难怪他十年又十年在等你。与他相比，我当年爱你的程度，gen本不值得一提。所以，得不到你，也是必然。”

扯着嘴笑一笑，想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