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光已知秦国国主败落。现下，秦国内纷起，燕人复国，羌人又反，国主已是分乏术，无力平叛。”他光灼灼，握住我的手“艾晴，你说下秦国正是需要战将之季，为何吕光却带着兵在兹长驻不归？”

罗什铁青着脸，不再答话。

想起十六国南燕一个真实的笑话：一个叫王始的人在泰山集结了几万人，自称太平皇帝，称父亲为太上皇，兄弟为征东、征西将军，设立百官。南燕的军队打败他，杀时有人问他：“你老爹和兄弟在什么地方？”他说：“太上皇在外避难，征东、征西被军所杀。”他老婆愤怒地说：“你就是因为这张嘴才落到这个地步，为何还不醒悟呢？”他回答说：“皇后啊，自古哪有不破败的家，不灭亡的国呢？朕崩就崩了，终不改国号！”

佛教跟本土的教、玄学差不多。从汉一直到南北朝，谶纬之学盛行，吕光把罗什当成卜卦算命之人也是正常。可是他后面一段话让我百思不解。“吕将军所望”，吕光期望得到什么？难他破戒，不仅仅是一个赌注那么简单？来不及再多想下去，抬看罗什，给他一个神，希望他不要激怒吕光。

我当然知，恐怕没几个中国人不知淝之战的。直到淝之战前夕，符还是十六国历史上最为成功的君主。论疆域，之前统一过北方的石勒只能自叹不及；论品，他在暴之君众多的十六国中算的上是屈指可数的仁义之君，论民族政策，在“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时代，他的方针的确缓和了民族间的仇杀。可是一场淝之战，把本来形势一片大好的前秦，彻底葬送了。

“罗什，吕光与下的赌既然已赢，为何还要继续囚禁你？吕光到底要从你上得到什么？”回到我们之前待的房间，确认无人能听到，向他问从见吕光后一直盘旋在脑中的问题。

十六国时期，但凡有实力的，都想割据称王。吕光论勇猛比不上石勒，论诈赶不过姚苌，论谋略又不如慕容垂。如果没有淝之战，他绝对不敢在符控制之下有异心的。可是，现在他拥兵在如此偏远之地，符又被四起的叛搞得焦烂额无暇顾及，吕光有自立的想法也很正常。天皇帝远，西域小国力量薄弱，他在这里称霸，没人得到他。

他凝重地：“正是如此。吕光狼野心，秦国国主封的散骑常侍、安西将军、西域校尉，都无法满足他日益膨胀的私念。”

可是，这场对中国历史影响甚大的战争，对于远在天边的兹和罗什，又有什么关联？

吕光征西域是在公元383年正月，淝之战当年年初。他沿途一路打过来，先征服焉耆，再于384年攻兹。其实西征在符朝中引起过很大争议，许多大臣认为不宜劳师远征，而且对晋朝用兵在即，分散兵力并不理智。可是太过顺利的符想建立秦皇汉武的功绩，而且认为自己的力量足以对付晋朝。如果没有这场西征，可以想见为大将的吕光，必定会参加淝之战，那么起码十六国里，就不会有吕光建立的后凉。

吕光哈哈大笑：“法师还真是悲天悯人啊。”对我又看了看“这兹汉人女甚少，日后吕某找到合意的汉女，再给法师送来。”

“宁为首，不为后啊。”我慨。

“法师这几天累了，还是先好好休息。”他的语气听上去并不友善“昨夜法师助吕某赢了你前王舅后女，等会吕某挑几个姿艳丽的，送给法师。”

可笑么？一百三十年间，十六国只是正式有国号有传承的政权，其实何止十六个国家，林林总总，大大小小，二三十之多。王始虽愚，却那个时期但凡有实力人的想法。帝王将相，宁有乎？反正无不败之家

这场奇怪的战争就发生在我现在所时代的前一年，公元383年11月。这是中国历史上军事力量差距最为悬殊的战争，双方的军事力量对比为：87：18。整个过程的荒唐程度人意料。胜者既无胜的把握，也无法说明胜在何。败者输得稀里糊涂，庞大的前秦顿时土崩瓦解。

“艾晴，你可知秦国与晋国大战落败之事么？”

罗什看了我一，对着吕光再微微一鞠：“吕将军不必费心。罗什修行多年，清心寡，无须任何别的女。”他顿一顿，再添一句“还望吕将军善待那些女。”

略一沉思，我便明了：“他想割西域自立。”

吕光果真动怒了，刚大声嚷嚷“好你个…”就被一旁的吕纂拖住。吕纂对着吕光耳语几句，吕光的脸晴不定，了半天气，终于平息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