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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谭纵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没说,如果毕时节被韩天擒获的话,那么谭纵现在不会用稽查司的人,可是现在毕时节跑了,他料定毕时节不会束手就擒,定然会负隅顽抗、困兽犹斗:
毕时节不仅在盐税司里经营多年,在扬州城里也是广有党羽,他这么一跑的话,一定会在扬州城里兴风作狼。
扬州城人口数十万,驻扎在城里的城防军一千多人,府衙公人两三百人,搁在平常足以维持扬州城的治安,可如果毕时节暗中捣鬼的话,这点儿兵力就显得太少了,谭纵需要将尽可能多的兵力来应对狡猾的毕时节。
周敦然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中暗自佩服谭纵的魄力,如果换做他的话,为了稳妥起见是绝对不会用稽查司的人,今天晚上的事情太过重大,他实在冒不起这个风险。
“让扬州漕运司司守杨梁前来见本官。”谭纵随后向站在凉亭外的秦羽点了一下头,漕运司里还有三百漕兵,这是他手中最后一支后备力量。
作为扬州城里的正六品官员,杨梁今晚也参加了周敦然的酒宴,他的佐官--扬州漕运司副司守葛玉良在刚才的一轮抓捕中被抓。
由于谭纵在扬州城里主要与三大衙门的人打交道,与漕运司并没有过什么接触,因此杨梁和谭纵只是有过几面之缘。
面对今天晚上的事情,杨梁心中惴惴不安,他与葛玉良关系密切,怎么也想不到葛玉良竟然被钦使大人给拿下,万一葛玉良说出了什么不该说的事情,肯定会牵连到自己。
谭纵之所以要晾杨梁一阵儿,并没有立刻调用漕运司的漕兵,就是要给杨梁巨大的心理压力,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支配此人。
“下官扬州漕运司司守杨梁见过钦使大人、钦差大人!”不一会儿,一名高个子、黑脸庞的中年人满头大汗地走了进来,先是冲着谭纵和周敦然拱手施礼,随后向鲁卫民和方有德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杨大人,葛玉良在漕运司内部可有党羽?”谭纵瞅了杨梁一眼,不动声色地问道。
“钦使大人,确实有几个人与葛玉良走的比较近。”杨梁的脸色微微一变,身子一躬,恭声说道。
谭纵闻言,盯着杨梁看了一会儿,使得杨梁万分紧张,汗如雨下,谭纵刚才说的是“党羽”,而他回答的则是“走的比较近”,两者的意思可谓相差千里。
如果漕运司有葛玉良党羽的话,那么杨梁身为漕运司的司守,面对着就在自己眼前的结党营私,他无论如何都难辞其咎,势必受到葛玉良的牵连,轻则丢官罢职,重则锒铛入狱。
而如果漕运司里只是有人与葛玉良走的比较近,并不能称之为“党羽”,那么杨梁顶多有个失察之责,最坏的情况也不过丢官罢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