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透这些东西，姚新却是顾不得抹净额上的冷汗，立即恭声：“老爷，我这便去各铺里走一圈，免得那些老家伙办了错事。”

姚新却是小心翼翼：“黄家那边又把价格提了半成，几个掌柜都差了人过来问，我们要不要跟着把价钱提上去。”

姚玉的一番话却是让姚新听的了一的冷汗。

“这是你想的还是那些掌柜的想的？”姚玉斜睨着看了姚新一，见姚新嘴角一阵抖动，但却是说不话来，心里就有了谱，知这话必然是家里那些铺的掌柜说给他听的。只是作为他与掌柜们之间的传话人，姚新这样的立场还是让姚玉愤怒的很，因此手掌在茶几上重重一拍，就连那茶盏都差被震的飞起来。

“去吧，去吧。”姚玉却似是打发人一般的挥了挥手，等姚新门去后，这才自顾自低语：“想来不用多久，那位林县尊却是就得派人下帖来了。只是，那位传闻中的谭大人却又不知是什么来路？”

“你回去跟那些个老糊涂说清楚，朝廷必然会派人到咱们无锡县来走上一遭，甚至我觉得咱们南京府的驻军不用几日就会在咱们无锡附近集结。只要等那些山越人的踪迹一被查到，只怕立即就是雷霆万钧之势！”姚玉说到激愤，却是又拍了茶几一掌，这一掌拍的好凶，竟是直接将那茶盏拍的了起来。

“到时候，这无锡县必然就是风云汇聚之地。至于咱们这些商的损失，等那些山越满脑被朝廷大军剿灭，自然会拿缴获的资折算成银两后，再各家的损失给予补偿，这在往年便有了惯例，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可你若是蓄意哄抬价，引得民怨沸腾，你以为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好果吃？只怕今天多赚了一两银，明天就得多吐十两银来！”

姚玉几乎每隔一两个月便要画上这么一幅，若是满意的，就让人裱糊了放好。若是不满意，在书案上放个几天，自然就会有下人收起来卷好束之阁——撕了或者烧了却是没人有这个胆，即便是家里的几个少爷小也没这胆量。

说白了，就是大顺朝比历朝历代都更为在意民意。故此，姚玉的这一番话虽然看似说的有些不着边际，但却了关键一：若是有人罔顾民生，趁机坐地起价，朝廷必然不会袖手旁观。

姚玉轻轻抿了一茶后，双却是微闭着的，似是在回味茶在中的余香，好半晌后才开：“黄家是黄家，姚家是姚家。他黄家提价了，光我们姚家什么事？跟各个铺里的事说清楚，这次城里遭劫，虽然铺里转的银两少了，但坊里的材料却是一样没少。所以咱们这价该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别跟着别人在那瞎起哄。”

姚新却是苦笑：“老爷，我刚才去市面上转了一圈，除了那几家勾栏院外，很多铺可都提了价了。特别是米价、油价，都已经涨了两成了。我们这样还死守着价不动，可不是吃亏么？”

姚玉在茶几边坐下，等姚新过来斟上茶，这才发问：“说吧，又有什么事情？”

想来，这黄家的老狐狸应该也是清楚这一。只不过，和自家这位即便在前夜了近万两现银却还能稳坐如山的家主比起来，黄家的那老狐狸却依然免不了贪财的，这才提了半成的价格，以折中罢了。

大顺朝四百余年来，所行之事与历朝历代多有不同。就比如赈灾一般，历朝历代都有拨款，可不是汉、盛隋，这赈灾的粮款无不是得经过层层剥壳，到最后就剩下芝麻粒大的一。可在大顺朝就不同，一旦各地有灾，必然是赈灾款项直接到位，若是发现其中有挪用等事，一概就地免职。

去裱了，便放到画室里去吧。”

姚新轻声应了，却是小心翼翼地拿双手虚捧着放到了房里的长案上。这画不过是刚画好，墨迹都还未，必须先在这了才能拿去裱糊。

见姚新脸上为难之，姚玉不由自主就是一皱眉。只是这姚新乃是他打小的伴当，自九岁上学堂那会儿便在他边陪着了，这几十年的情下来，也不是这么一两次的表情能抹杀的。因此姚玉就松开眉沉声：“怎么，你还有什么难？”

“短视！”姚玉重重地哼了一声，随即一脸怒意地站起来，横眉对姚玉指责：“咱们大顺朝除了北地之患外，各地承平四百多年，又何时被人这般欺负过？你以为朝廷就会装着不知，然后让咱们无锡县的人糊涂一辈？错，大错特错！”

想到这，姚新这才明白，为什么即便连黄家家主那等视财如命的老狐狸涨价也只敢半成的提，却不敢一下把这布甲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