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谭纵叹一声，也不知是叹自己的死里逃生，还是叹这监察府的无孔不——随随便便挑酒铺，竟然都能挑到监察府暗间的家里，当真是时也命也。

“好酒！”谭纵将那葫芦一扔，却是忍不住打了个酒嗝，随即便觉得腹中一阵绞痛，脑也嗡地一下顿时向地下倒去。

“醉人兄倒是舍得本钱，梦服了。”谭纵叹气，却是从李醉人手里抢过那酒葫芦，也跟着了几：“既然这酒里下了毒，那喝多喝少想来都是一般模样了。如此，梦却是不与醉人兄客气了。”说罢，竟是翘长饮，将那葫芦中的酒喝个一二净。

“酒不多了，不多了。”李醉人甩开谭纵手，刚想站起来，一不小心却又趴回了桌上：“王知府仁慈，不用我这条计策。咳咳，既然如此，我李醉人留在这南京城里还有什么用，不如归去，不如归去，也省的日后看着王知府狱我心里难受。”

“我不是被人下了毒？”

“不对，这里有些问题。”谭纵却是猛地一震，随即想到了些许不妥之。

李发三呵呵笑了两声，转房去给谭纵端了盆回来，又递了巾给谭纵，这才开：“老李和老黄一样，可是咱们府里有名的老资格了，又哪能看着大人被人放倒。”

“来了来了，瞧你这幅着急劲。”老李嘟囔了几句，这才帮着帮人抬了起来。

谭纵听后毫无所觉，只是机械地。

“老，都倒了。”老嫂这时候却是从幕僚后走了来。

谭纵连忙走过去扶住这事事算尽的对手，劝：“醉人兄，酒还多的很，莫要喝太急了。”

“将他们扶厢房去，盖好被别冻着了。”李老驼着背，施施然地从后来，见两人躺都躺一块去了，不由摇：“那些人都传咱们这位游击大人明，可我怎么就看不来呐？”

“去，光会说风凉话，若不是我看见这小醉鬼往酒里下药你能发现蹊跷？”老嫂推了一把这老不要脸的老伴，又冲老李吼：“还不来搭把手，你是要我一个人动手是吧？”

“除非…”谭纵视线渐渐转向那个酒坛，原本不起的事此时在谭纵中竟是变得狰狞无比。

“嘿嘿…嘿嘿…”李醉人虽然趴在桌上，看似已然醉倒，可睛却仍是半睁半闭的。此时瞧见谭纵神情变化，这才跌跌撞撞挣扎着站了起来。

看着倒地的谭纵，李醉人却是长叹一声，又晃悠着朝府衙方向一躬，这才倒下地去。

待喝过茶醒脑后，谭纵终于开问：“那李醉人如何了？”

“醉人兄！”谭纵也是叹息一声，却是专为这李醉人发的。

“这也是大人的命数如此。”李发三陪笑了几句，神情远比从前要恭敬的多：“大人现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这些个暗算又如何伤得了大人分毫。”

李醉人打个酒嗝，人却是差摔倒在地，待站稳了这才冲谭纵：“谭大人，你果然也不是普通人啊，竟是这般快便看李某人的计策来了，当浮一大白。”

“亚元公醒了？看时辰倒也差不多。”门幕僚掀开来后，走来的却是监察府布在南京城里的暗间目李发三。

而这李醉人随王仁日久，想来情已，谁想关键时刻献计却不得用，又知王仁日后必有牢狱之灾，这才生了离去之心。

这李醉人既然对这王仁对此情意重，即便献计不用，又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弃之而去，这与李醉人适才表现来的却是极为不符。

由于乌云的缘故，谭纵醒来时也不知是什么时辰了，只是透过窗看那天，似乎那云又黑了许多、低了许多。老人们常说，这天上的云越黑、越低，这雨便下的越大。看现今这云的架势，怕是下下来就是倾盆暴雨，怕是只能用天倾一角才形容得了。

似李醉人这等风人，便是天生的幕僚。这等人心思最是缜密不过，但为人又太过风，放不羁已然成为生命中的一分，便是想改也改不得。因此，这等人便只能个幕僚，想为官却是难上加难了。

“唔。”谭纵随应了一句，正要问这李发三怎么来的，却是忽然记起来自己被那李醉人下了毒，理这会儿应该毒发亡了才对，怎么这会儿除了酒醉后的疼裂外，浑上下竟是没有半不妥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