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上便是两个磨盘大的大红灯笼，边上还挂着七八串宝塔似的小灯笼，可这金线鹌鹑在这会儿却显得极为扎。

翠云阁乃是南京城首屈一指的胭脂地，新魁开阁自然引得整个南京城注目。更何况南京城的圈里更是早早就了王动、陈举这两大公齐斗亚元公谭纵的风声，因此更是宾客云集，便是一些无心柳的老士也都准备来凑一凑闹。

因此，当谭纵一个人矗在翠云阁的牌坊下面等徐文长这胖的时候，一些个来凑闹的人便忍不住在远对着谭纵指指说几句。

那人走过前来，打量过谭纵一番后，随即脸上带笑：“谭亚元？”

说罢，孙亚男却是莞尔：“与师弟认识这么几年了，除了那年你家被村里的恶霸欺负那次，师还不曾见过你发怒过呢，便是当年师拒绝了老也未见你怒过，想不到这回却是见识了。可见师弟你是个真心疼女人的，苏大家她们跟了你我倒也放心了。好了，师却是不与你开这玩笑了，人家今晚上的目标却是那对儿妹呢，却是懒得再理你了。”

以孙亚男的份而言，谁也不敢肯定她说这话是否是得了孙延这份尊贵，在这南京城乃至于南京府有着特殊地位的老人的首肯。毕竟，两人曾经是整个南京城公认的一对，谭纵更是孙延最得意也是最后的关门弟。

被孙亚男这么里里外外一说，谭纵当真是怒也不是，笑也不是，实在是哭笑不得的很，只觉得自己这位便宜师当真是个人才，也不知她嘴里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依大顺律，只有大顺朝文武二系的官员才可在袖绣上补上的图案，监察府公职人手若要绣却也只能绣监察二字，且只有公差时才可穿，比之文武二系居家门时也可穿却是要严谨许多。

只是人家已然搭话过来了，谭纵自然不好说你认错人了，因此便：“正是谭纵。却不知尊驾是？”

谭纵却觉得这人笑容太假，而且那笑意里测测的，让人看了觉得有些渗人。

“好了，好了。”孙亚男豪气地挥挥手，又故作溺的在谭纵肩膀上轻拍几下，这才悠悠：“今儿个晚上，师会一直在莲那丫房里呆着。若是想师了，你便支使个人来寻我吧。”

孙亚男先前看似荒诞不羁，甚至拿苏瑾几女开玩笑，却也正说明了两人的关系厚——谭纵却从未见过她与徐文长几人这般肆无忌惮地说笑亲过。而她最后那句话分明又明了今晚上谭纵可能遇到的形势，更承诺只要谭纵开她便会手相助。

“孙——青——冥——师——！”谭纵这回却是终于被孙亚男说怒了，便是连孙亚男的本名都被他顺说了来，早先他却是本不知的！

听孙亚男提到苏瑾等女，更是一副不怀好意模样，谭纵这回却是终于气起来，语气跟着转冷：“师这话过了。”

除非是南京府知府王仁亲自手，更是手握铁证，否则怕是这南京城里谁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对谭纵下手，便是盐税衙门的陈夫也是不行。

“哦？”见着谭纵面转变，孙亚男却是来了兴趣，一双俏目看着谭纵眨了几眨后又忽然噗嗤一声笑声来，轻拍：“师弟终于怒了呢。”

谁知谭纵还未想完，那边刚走去几步的孙亚男忽然又回过来：“师弟，听闻你已然成了咱们南京城的魁圣手，你今晚上过来莫不是来与师抢那对妹的吧？”

这时候，却是有个不长的人走了过来。这人穿着一儒衫，但腰上却未别上玉佩，却是个童生。只是谭纵尖，却见着这人袖上拿金线绣了只小小的鹌鹑。

谭纵这会儿自然懒得跟这些人一般见识，权当耳旁风了。只是等半天也不见徐文长过来，谭纵便有些不耐烦，心里的火气却也是渐渐起来了。

开握着谭纵甩的手，却又抬起来拍拍谭纵脸：“只不过如今你家有苏大家这等妙人，又有清荷莲香这对可人儿，怕是师哪天真要忍不住从了你呢。”

那人却是大笑起来，彷佛瞧见了天底下最可笑的人一般，便是谭纵脸转冷了也不见他停下。直到笑的有些不过气了，这人才停下来匀了几气，随即满脸堆笑：“在下韩世坤。”

自然，若是谭纵自个不小心中了别人的圈，自个了陷阱里，孙延怕是也只能哀叹谭纵起运不济，却是不会公然与人作对的。毕竟孙延已然是个超脱尘世的人，即便有心，若无风势的话，介时怕也是无力的很。

这人话里看似带着疑问，只是看他脸上笑意，显然是认了谭纵份，如此问话不过是礼节而已。

看着终于离去的孙亚男，谭纵却是觉得心里一阵温。